13 他們將深空扯落於頭頂(第2/12頁)

“誰名為蘇瓦[3]?她所遵何路?為何其子宮一邊貧瘠無孕?冰冷的婚禮在何處?”

蘭塞姆回答:“蘇瓦就是凡人所稱的月亮。她遵從最低的天軌。廢棄的世界,其邊緣穿過她。月神之半球朝向我們,同遭詛咒。另外的半球望著深空;能穿過邊境,瞻彼另一半的人,是有福的。在這一側,子宮貧瘠無孕,婚禮冰冷。生活著遭詛咒的人,滿是驕傲和淫欲。婚禮上少年迎接少女,並不同床共枕,卻和彼此美妙的幻影共枕席,邪惡之法術使幻影行動,使其溫暖,因為真實的肉體卻不能取悅於彼。他們在淫欲之夢中技藝此精妙,孩子卻是在秘處以邪淫之術產出。”

“你回答得很好,”陌生人說,“我原以為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知道這個問題。但我的第二個問題可更難了。亞瑟王的戒指戴在哪裏?哪位神靈藏有這樣的寶物?”

“王者之戒指,戴在亞瑟王的手指上,亞瑟王端坐於眾王之殿,此殿位於四周山嶽聳峙的阿布哈金之地,在皮爾蘭德拉的魯爾眾海之外[4]。因為亞瑟並沒有死;我們的主攝取了他,寶藏於這身體內,直至天荒地老,蘇瓦崩解,同座有以諾、伊萊亞斯、摩西[5]和麥基洗德王[6]。正是在麥基洗德王的宮殿裏,那銳利寶石的戒指在蟠龍王的食指上熠熠閃光。”

“回答得好。”陌生人說,“我所在的學會認為世上只有兩人知道此事。可我要問的第三個問題,除我之外再無人知曉。當土星從天而落時,誰將會成為蟠龍王?他在何處修習武藝?”

“我在金星上學習武藝,”蘭塞姆回答,“在露加從天而降的時候,我就是蟠龍王。”

他說完這話,就向後退了一步,因為那巨人活動了,眼神裏煥發出全新的神采。別人要是看見他們如此面面對峙,準會以為他倆可能隨時打起來。但那陌生人卻並非要圖謀不軌。他的動作緩慢、沉重,卻心甘情願,如同山陵傾倒,他跪倒在地;即便如此,他的頭卻依然和導師的一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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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我們手頭的資源倒是個出乎意料的負擔。”威瑟對弗洛斯特說,他倆都坐在外屋,門虛掩著。“我得承認,我從沒想到在語言交流上會有困難。”

“我們得馬上找個懂凱爾特語的學者來,”弗洛斯特說,“在語言學方面我們的力量微弱得可憐。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古不列顛語上,誰的發現最多。要是蘭塞姆能來,他一定可以指導我們。我想,你的部門裏沒有打聽到他任何情況吧?”

“我甚至也不需要指出,我們急於找蘭塞姆博士絕不僅僅是指因為其在語言學上的造詣。只要能發現一絲線索,我可以保證,你早就稱心如意地在這裏會見蘭塞姆博士了。”威瑟說。

“當然了,他可能根本就不在地球上。”

“我見過他一次,他聰明絕頂。要是他沒有走上反動的路,他的洞察力和直覺本來是極其可貴的,每念及此,悲從……”

“當然了,”弗洛斯特打斷他,“史垂克會說現代威爾士語。他母親是威爾士人。”

“這麽說吧,若我們能夠在自己內部解決這個問題,那當然會更稱我們的心意。”威瑟說,“要是從外面請來一位凱爾特語專家,我會覺得頗為不快——我肯定你也有同感。”

“只要我們能用得上,我們就會馬上找出一位專家。真正的問題是不要浪費時間。”弗洛斯特說,“你在史垂克身上進展如何?”

“哦,真的非常順利。”副總監說,“順利得甚至都有些失望。我是說,我的學生進步如此神速,可能不得不拋下一個方案不用,我得承認,這個方案曾經很吸引我。之前你出去之後,我就在想,要是我們倆各自的學生能一起授教,那確實合適極了,而且——呃——也會很恰當,很令人滿意。我肯定,我們倆都會……不過當然,如果史垂克比斯塔多克先準備好,那我也沒有權力耽擱他。我的老朋友,你明白我無意將此弄成一場競賽,來比較我們彼此大不相同的方式究竟在效率上孰優孰劣。”

“你是做不到的,”弗洛斯特說,“我只和斯塔多克面談了一次,這次面談也是大獲成功,正如我的預計。我提到史垂克,只是想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忠心效力,帶他參見我們的貴客也不為過了。”

“哦……要說到忠心嘛,”威瑟說,“在某些方面……此刻暫時不看某些微末小事……不過也不能忽視微末小事可能有千鈞之重……我不會有所猶豫……我們是有充分理由的。”

“我在想,這裏一定要有人值班。他可能隨時醒過來。我們的學生——史垂克和斯塔多克——可以換班當值。即便在授教完成之前,也不該認為他們全無用處。當然了,如果發生任何事情,要告訴他們立刻給我們打電話。”弗洛斯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