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頁)

公狼通過打鬥儀式來獲得頭狼的地位:一只狼挑戰另一只狼,從而引起打鬥,以決出強者。在狼群中多次獲勝可獲得其他狼的尊敬,最終成為頭狼。

狼群中等級位列第二的狼負責捕獵和保護幼崽。

最弱的狼在狼群中地位最低,被當作替罪羊,經常受到其他狼的欺負。因為等級最低,它們經常在狼群領地的邊緣徘徊;偶爾,它們會離群,成為孤狼。

看到這裏,斯嘉麗發出一連串的嘖嘖聲。

她把波特屏放在桌子上,從窗口向外望去,心緒難以平靜。

一個男人的身影在院子裏一閃,嚇得雞群咯咯叫著,朝它們的雞窩跑去。

仿佛感覺到了她的存在,野狼擡起頭,正好看到窗邊的斯嘉麗。

她趕緊轉身,按捺住內心的恐慌,跑到門廳,從樓梯底下的角落拿起奶奶的雙管獵槍。

當她打開前門時,野狼並沒有動。雞群已經跟他熟悉起來,在他的腳邊啄食。

斯嘉麗端起槍,拉開保險栓。

假如說他很吃驚的話,至少在他的臉上沒有顯現出來。

“你想要什麽?”她大喊,把雞群從他的身邊嚇跑了。屋裏的燈光從她身後灑到院子的礫石上。她的身影投射到車道上,離野狼的腳很近。

剛才角鬥場的瘋狂已經從野狼的身上消失了,他臉上的瘀青也幾乎看不到了。對於斯嘉麗手裏的槍,他表現得平靜、淡漠。他站著沒動。

沉默了很長時間,他終於舉起手,做出投降姿勢:“對不起,我又嚇著你了。”好像是為了彌補過失,他向後退去,一步,兩步,三步。

“有一個禮物給你。”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手別放下。”

他聽明白了,手指下意識地動了動。

斯嘉麗大步走到門外,但地上的石子硌疼了她的光腳。她嚇出了一身冷汗,等著野狼對她發起進攻。但他卻像身後的石頭房子,一動沒動。

“我已經叫警察了。”她撒謊道,心裏卻想著放在桌子上的波特屏。

他看到了燈光。這時斯嘉麗突然想起她爸爸還睡在樓上,她希望自己的聲音能把他從睡夢中驚醒。這是不是也太過奢望了?

“你怎麽來到這裏的?”

“走過來的。嗯,多數時間是跑過來的。”他說道,手仍然舉著,風把他的頭發吹得十分蓬亂,“你想讓我離開嗎?”

這個問題讓她放下了警惕。“你必須告訴我你來這裏幹什麽。假如你覺得我怕你的話——”

“我並不想嚇你。”

她對他怒目而視,掃了一眼槍筒,好確定她的槍依然瞄準了他。

“我想跟你說說你在角鬥場提起的那事,那文身……你奶奶的事,還有你爸爸。”

斯嘉麗咬著牙說:“你是怎麽找到我住的地方的?”

他皺起眉頭,一副困惑的樣子:“你的飛船上有農場的名字,所以我查到了。我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你好像需要幫助。”

“幫助?”她氣得漲紅了臉,“是哪個神經病折磨了我父親?又是誰綁架了我奶奶?”

“不是我。”他說,語氣很堅定,“別人也有和我一樣的文身,但那是另一個人。”

“哦,是嗎?就像你是某個邪教成員之類的?”一只毛茸茸的雞在她腿邊蹭,把她嚇了一跳,差點不能把槍端平。

“呃……”他有些畏縮地聳聳肩,一只腳踩得沙石哢哢響。

“別再靠近了!”斯嘉麗大喊道,雞咯咯叫著,走開了,“我會開槍的,這你知道。”

“我知道。”他不急不躁,指著自己的太陽穴,“你肯定想瞄準腦袋,這樣通常一槍就可以致命。也許,你覺得有點害怕,那就瞄準胸部,這樣目標還大些。”

“從這兒看,你的腦袋挺大的。”

他大笑起來——這表情令他瞬時發生了改變,態度不那麽強硬了,面部表情也溫和了。

斯嘉麗無比厭惡地哼了一聲。她奶奶還在他們手裏,他有什麽權利大笑呢。

野狼放下胳膊,抱在胸前。斯嘉麗還沒來得及命令他再次把手舉起來,就聽他說道:“昨晚本想給你留個好印象,可沒想到事與願違。”

“我對兇巴巴的男人通常不會有什麽好印象,更何況他還綁架了我奶奶,還到處跟蹤我,還——”

“我沒有綁架你奶奶。”他突然提高了嗓門,打斷了斯嘉麗喋喋不休的指責。他繼而垂下眼皮,看著正在門口踱著方步的雞群,說:“不過,如果真是和我有一樣文身的人幹的,我也許能幫你想想這人是誰。”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這個問題把他問住了,他思考了好一會兒,說:“除了昨晚跟你說起的那些,我沒有別的證據。我在裏厄酒館待了快兩個星期,酒館的人都認識我,角鬥場的人也都認識我。如果你爸爸看見我,他不可能不認識我,你奶奶也是。”說完,他倒換了一下身體重心,好像因為一動不動站得過久而愈發焦慮,“我只是想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