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伴(第2/6頁)

在男孩開口前,一個水手回答了他。“在凱許身無分文就是去死,狂人。”

他對博瑞克的不以為然搖著頭。“生命在凱許是不值錢的。就算你是奎格的皇親,身上要是沒有一枚硬幣,他們也會讓你死在街上,然後從你身上邁過去忙他們的事情,還要詛咒你的靈魂落入七層地獄,因為你的屍體擋住了他們的道路。”

蘇力說,“這是真的。凱許人是禽獸。”

博瑞克笑了,“你就是個凱許人啊。”

蘇力啐了一口。“我們德本人不是真正的凱許人,我們還只是沙漠人。”

他手指遠處的城市,“住在那裏的不是凱許人。我們不允許忘記這個。在這個城市中你能找到真正的凱許人。那時你就會看到了。”

“男孩是對的,狂人,”

那個多話的水手又說道,“真正的凱許人是很奇怪的一群人。龍之海的周圍或任何其它的地方都無法看到像歐文蒂普的情景。剃光頭、不穿衣服,他們也不關心你冒犯了他們的女人。這是實情!”

另一個水手嘟囔了幾句,好像他有滿意的故事可以證明這個。前一個接著說,“他們乘坐著他們的戰車,他們認為他們比我們優等。他們想宰了你就宰了你。”

當他們靠近海岸線,兩個水手開始更賣力的劃船,博瑞克感到小艇被拍岸浪托起。第一個水手繼續他的敘述。“如果他們中的一個殺了你,為什麽法官會放了他。即使他像你一樣也是個平民。這就是真血的權利。”

他的同伴說,“這夠真實的了。小心那些真血。他們的想法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不同的榮譽感。如果你向某人挑戰,他也許會接受挑戰也許不會,不需要考慮拒絕會讓他的榮譽蒙羞。但如果他認為他懷恨你,他會對你窮追不舍,就像逃脫你捕獵的野獸一樣。”

第一個人又加上一句,“並且他會追你到天涯海角,這也是事實。”

海浪抓住小艇把它推向海灘。博瑞克和蘇力跳到剛到腳踝的水中,幫助兩個水手掉頭,然後海潮又洶湧的奔向大海,他們推了把小艇,好讓水手有動力能沖過拍岸浪。涉水上岸,王子轉身對男孩說,“我沒預料到會這樣來到凱許,但至少我們還活著”——他晃了晃大衣裏的錢袋——“吃飽喝足,還逃脫了追捕。”

他向回瞅了眼在海中等待領港員的大船,知道早晚會有海員向了解他們逃脫消息的人透露出曾在德本外救起一個大人和一個孩子的事情。然後追捕繼續開始。深吸一口氣,博瑞克說,“至少現在沒人追捕我們。”

開玩笑的在男孩後背上打了一記,他說,“我們走,讓我們看看在這座凱許城市裏一桌豐盛的熱騰騰的飯菜都會有什麽。”

對這個想法,蘇力給與十分有力的肯定。

德本城是擁擠的、肮臟的、破敗的,弗熱法則是一種異國情調——的擁擠、肮臟和破敗。當他們走在去市中心的路上,博瑞克完全明白了船長的意思。在離通向大海的城門不到二十步裏,一具腐爛的屍體就躺在光天化日之下。蒼蠅盤踞在屍體的殘破處,破曉前屍體也許被野狗享用了一番。人們毫無知覺的經過那裏,唯一值得人注意的反應就是他們將自己的視線轉移。

博瑞克看著周圍說,“城市守衛或其他人不做點什麽嗎?”

蘇力搜索著各個方向,專心於是否有機會能弄到一兩枚錢幣。突然,他接口道,“如果有商人覺得那臭味影響了他的生意,他會負錢給些孩子讓他們把它扔到海裏去。否則它會一直躺在這直到它不在這裏為止。”

看起來蘇力認為最後會有某個會魔法的官員處理這屍體。

幾步遠處,一個穿袍子的人無視來往的行人蹲在那。在博瑞克的注視下,他站起身,加入川流的人群,留下了些新鮮的東西證明他剛剛不是在對某位神邸虔誠的禱告,而是一項原始行為。“眾神在上,”

博瑞克說,“這座城市裏沒有公共設施嗎?”

蘇力用奇怪的表情看著他,“公共?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誰會修建它們、打掃它們,為什麽有人要找這麻煩呢?”

博瑞克說,“不想這個了。只是有些事情很難能讓人習慣。”

當他們走入從碼頭到城市的人流,博瑞克吃驚於在這見到了各種民族,聽到了各地的語言,看到了各式時尚的服裝。這不像任何他以前見到過的或設想的。身著沙漠中服裝的婦女走過身邊,從頭到腳罩在藍色或棕色的長袍下,只能看到她們的眼睛,幾步之外,一群來自牧草豐茂的平原上的獵人正在檢查他們的貨物,赤裸的油亮的身體只簡單的穿著一條短褲,但他們虛榮的戴著銅制的手鐲、項圈和耳環還有他們精選的武器。民族的禁忌標記在臉上,廟宇的信仰體現在身穿的長袍上。皮膚黑如咖啡的婦女走過身邊,從腋下到膝蓋裹著明亮色調的服裝,戴著與服裝相配的圓錐形帽子。後背上的嬰孩睜大一雙的眼睛,好像在警惕著什麽。街頭上的一群孩子,每一個都有可描述的特征,正全力追趕一只在人群的雙腿間逃竄的小狗。博瑞克笑道,“這條狗好像在逃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