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迎接

號聲吹響。

一千名士兵抖擻精神,亮出他們的武器。一百名騎馬的鼓手敲響了密集的鼓點。艾蘭德轉過頭對騎在他左邊的詹姆斯說,“這真是難以置信。”

在他們眼前的是凱許的帝國城市。他們早一小時已進入了一個“下級城市”遇到了總督派來的接待團及其仆從。在他們從那爾阿亞布到首都的旅程裏的每一個落腳地都要必須忍受相同的歡迎儀式。當他們在那爾阿亞布的近郊碰到的總督時,艾蘭德發現這樣的歡迎會給他灰暗的心情帶來很大的慰籍。一個星期裏他對博瑞克的死已經逐漸麻木,一次次對命運的不公發泄憤怒,最後忘卻了那一陣陣的壓抑。總督帶來的歡迎盛會將他的心思第一次帶離那場埋伏,這新奇的展現為他帶來了超過三個小時的好心情。

但現在,這種閱兵消磨掉了他的耐心。他已經在卡馬特和弗熱法經歷過同樣這種鋪張的歡迎。還有類似的比這種程度要小的歡迎發生在旅途經過的其它半打城市中,一樣是官腔的乏味的。上至總督下至一個城鎮中的老人,艾蘭德被迫要忍受這些人官面的歡迎致詞。

艾蘭德向身後打量,洛克萊爾和凱許指派的接待官在後面同行。他打了個信號,身後的兩人馬上磕馬來到王子的身邊。接待使叫凱非 阿布·哈瑞茲(kafi abu harez)一位班尼瓦澤爾(beniwazir)的貴族,也是一位紮浦的沙漠居民。在近幾百年裏,許多在外交和談判上有顯著特長和能力的沙漠人都加入了帝國的官場。凱許在王國的老大使,阿博杜·瑞徹曼·滿莫·哈匝拉汗死了有十年了,曾經有一次告訴艾蘭德和他的哥哥,“我們是馬上的民族,同樣我們嚴酷的脾氣也像馬一樣。”

艾蘭德曾屢次聽到父親對他的抱怨,次數多得讓他可以相信老大使所說的話。他知道不論這個接待使是個怎樣的人,他絕對不會是個傻瓜,而且必須要留意他。紮浦的沙漠人是些可怕的敵人。

凱非問道,“殿下,有事需要我嗎?”

艾蘭德說,“這與我們見到過的有些改變,這些都是什麽士兵?”

凱非將他的官服敞開。他的打扮和艾蘭德在克朗多見到的凱許人相同,裹頭布、外套、褲子、長馬甲、及膝的長靴、還有皮帶。但艾蘭德從這個人身上的織品看到了他之前從沒見到過的復雜的針織圖案。凱許的宮廷官員看起來都有展示金線和珍珠的嗜好。

“這些是帝國的皇家部隊,殿下。”

艾蘭德不經說道,“有這麽多?”

“是的,殿下。”

“這看起來幾乎是整支城市駐軍。”

洛克萊爾插話道。

凱許人回答道,“那要取決於是哪一個城市,大人。對於王國的城市,它是這樣。但對於一個凱許城市,不完全是。對於凱許城市,這只是一小部兵力。”

“那麽如果可以不被視作軍事機密的話,能告訴我有多少士兵保衛著女王嗎?”

艾蘭德譏刺的問道。

“一萬名士兵。”

凱許人回答。

艾蘭德和洛克萊爾交換了眼神,“一萬名!”

王子念道。

“宮殿衛兵,是皇家部隊的一部分,同樣也是城市駐軍的一部分——這就是凱許首都的軍隊。在下級和上級城市的的壁壘中,一萬名衛兵保護著凱許之母的安全。”

他們調轉馬,騎行在列隊的士兵面前,還有些好奇的市民也在一邊安靜的注視著經過的島國人。艾蘭德看到道路上升爬上一個斜坡,一條極為寬闊的大道通向高地的頂端。在斜坡的一半處,金色和白色相間的旗幟飄揚,艾蘭德注意到,那裏與這裏的士兵不一樣。“那麽,那是不同的編隊了?”

他問道。

凱非說,“在久遠年代,最早的凱許人只是歐文蒂普周圍許多民族中的一支。當敵人進犯時,他們逃到高地上現在是皇宮的地方躲避。這成為了一個帝國中的傳統,不是真正的凱許人就要住在皇宮之下的城市中。”

他指向斜坡上飄動的旗幟。“在這裏,你看到的所有軍人都是皇家士兵,但在上面的這些士兵都是擁有真正血統的凱許人。只有他們被允許在宮殿中服務和居住。”

接著他又近乎無奈的補充道,“不是真血的凱許人不允許住在皇宮中。”

艾蘭德靠近觀察,從接待使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他對此的感受。他微笑著,好像這就是一個凱許人的現實生活。

當他們靠近斜坡的腳下,艾蘭德看到同樣有很多人守衛在道路兩邊和之前到過的任何凱許城市一樣:在這裏任何一個種族任何一張面孔他們的膚色和發色都比王國人要深,這是顯而易見,但這裏也有些紅發和棕發的市民。但那些旗幟以上的人們幾乎擁有一樣的外表:黝黑的皮膚,但不是黑色和深褐色,也沒有白色。頭發一概是黑色和深褐色,偶然也有些紅色摻雜其中,但視線裏沒有人是真正的紅色、金色或淺棕色的頭發。清楚的顯示了那裏的士兵的血統只從凱許的其他民族混合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