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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劍很值錢嗎?我可以換到黃金嗎?”他隨口問道。

“對某些人來說,那把劍是無價之寶,”對方保證,點頭如搗蒜,“有人會願意付出一切換得那把劍,在北境……”

他突然住口,擔心他已經透露太多。派那蒙露出豺狼般的微笑,對謝伊點點頭。

“這個地精說,那把劍對我們很值錢,”他揶揄著,“地精不會說謊,你會嗎,地精?”地精黃色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那麽,也許我們應該讓你活久一點,好證明你可以拿出值錢的東西來交換你這副沒用的臭皮囊。我可不想為滿足我與生俱來獵殺地精的欲望而丟掉一個賺錢的機會。你意下如何,地精?”

“您的決定真是太正確了!您明白了我的價值!”地精哀嚎著,在派那蒙跟前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地跪著,“我可以幫忙,我可以讓您變得有錢。包在我身上。”

派那蒙臉上堆滿笑意,壯碩的身軀松懈了下來,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搭在地精窄小的肩膀上,仿佛他們是老朋友似的。他拍著那佝僂的肩膀不下一次,像是要俘虜放寬心的樣子,然後還一邊鼓勵性地點點頭,目光從地精看向凱爾賽特,再看向謝伊,然後又繞回來。“告訴我們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地精……”派那蒙催促他回答,“哦,順道一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奧爾·費恩,是上阿納爾佩歐部落的一名戰士,”他急切地應答,“我……我是從帕瑞諾來這裏傳信的,但他們全都死了,我也無能為力。然後我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便躲了起來,我怕你們是……精靈。”

他停下來,害怕地看著謝伊,沮喪地注意到年輕人精靈般的面孔。谷地人處變不驚,什麽也不做,等著看派那蒙會有什麽反應。派那蒙理解地看著地精,友善地對他報以微笑。

“來自佩歐部落的奧爾·費恩。”高大的小偷慢條斯理地復述,“獵人、勇士齊聚的偉大部落。”他搖搖頭,仿佛在惋惜著什麽事似的,然後又轉向地精。“奧爾·費恩,如果你想要證明你的價值,我們一定要互相信任,謊言只會阻礙我們的夥伴關系。戰場上有一面佩歐軍旗,那是你在地精國所屬的部落,當他們雙方交戰的時候,你一定也在那裏。”

地精啞口無言,骨碌碌的綠色眼睛帶著恐懼和懷疑。派那蒙依舊一派輕松地對著他微笑

“看看你是什麽模樣,奧爾·費恩,身上血跡斑斑,前額還有刀傷。為什麽不說實話?你一定在這裏,對嗎?”極具說服力的聲音誘使對方馬上點頭,派那蒙開懷大笑,“你當然在那裏,奧爾·費恩。當你們遭到精靈攻擊時,你奮力抵抗,直到你受傷了,可能是被擊昏了,嗯,然後你就一直躺在那裏,直到我們過來之前不久才醒來。對不對?”

“對,就是這樣!”地精馬上承認。

“不,那才不是事實!”

現場氣氛為之凝結。派那蒙臉上笑容依舊,進退兩難的奧爾·費恩眼裏流露出懷疑的神色,嘴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謝伊好奇地看著兩人,不知道兩人在玩什麽把戲。

“聽著,你這個說謊的鼠輩,”派那蒙斂去笑意,冷峻的神情令人望而生畏,“打從一開始你就謊話連篇!佩歐人會戴佩章,你卻什麽章都沒有。你才不是在打仗時受傷的,你頭上的傷根本就沒什麽!你是個拾荒者,你是逃兵,對吧?不是嗎?”

派那蒙抓住地精的領口猛搖,力量大到謝伊都可以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瘦小的俘虜氣都快喘不上來了,無法相信事態發展怎麽會突然急轉直下。

“對,對!”他終於坦承,派那蒙用力一甩,將他推到凱爾賽特手中。

“背棄你的族人……”派那蒙一臉不屑地吐出這幾個字,“所有的生物中,最低等的就是背信者。你在這個戰場上從死者身上搜刮了值錢的東西,那些東西在哪裏,奧爾·費恩?謝伊,去搜一搜他剛才藏身的灌木叢。”

正當謝伊向灌木叢走去,還在掙紮著的地精發出了最恐怖的尖叫聲,讓他認為凱爾賽特一定是扭斷了地精的脖子。不過派那蒙只是笑著對他點頭,示意他繼續,現在他確信地精一定藏了些什麽在灌木叢裏。謝伊穿過濃密的樹枝,仔細搜索有東西藏匿的任何跡象。因為凱爾賽特和地精剛剛一陣扭打,附近地面和樹枝早已經面目全非,他實在不能立即看出端倪。他在附近找了許久,打算放棄時,突然瞥見灌木叢另一頭有個東西被樹葉樹枝和泥土給蓋住,只露出一半。用短獵刀和手,他很快地挖掘到一個裝著金屬物的長形布袋。他大聲地告訴派那蒙這一發現,然後馬上聽到悲痛欲絕的俘虜發出一連串哀嚎的聲音。謝伊清除了上面的遮蓋物,把布袋拉出灌木叢,丟到眾人面前。奧爾·費恩簡直就要抓狂,逼得凱爾賽特用兩只手才能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