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亞(第3/5頁)

檸檬和幸運傑克大吼大叫,但唐德利恩舉手示意安靜。“什麽意思?克裏岡。”

“什麽意思?呸,騎士,一張皮、一把劍、一匹馬。除此之外還有誓言、聖油和女人的信物,喏,就是劍上系的緞帶。也許系緞帶的劍比較漂亮,但它的功用沒變,一樣是殺人!呸,去你媽的緞帶,把你媽的劍插屁眼裏吧。我跟你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在於,我不替自己撒謊。快快殺了我,但別在稱我為殺人犯的同時,卻說自己拉的屎不臭。你聽明白了嗎?”

艾莉亞從綠胡子身邊擠過,快得讓對方根本沒反應。“你是個殺人犯!”她尖叫,“你殺了米凱,別否認!你殺了他!”

獵狗瞪著她,根本沒認出來:“這米凱是誰啊,小子?”

“我不是小子!但米凱是。他是個屠夫小弟,你殺了他!喬裏說你幾乎將他劈成兩半,他可從來沒有握過真劍。”她感到人們全看著自己,那些自稱為空山騎士的男女老少。“這誰啊?”有人問。

回答的是獵狗。“七層地獄!是那個妹妹,把小喬那柄漂亮劍扔進河裏的小丫頭。”他爆發出一陣大笑,“大家都以為你死定了。”

“才怪,死定了的是你!”她回敬他。

哈爾溫拉住她胳膊,將她拖回來,貝裏伯爵說:“這女孩指認你為殺人犯,你否認殺害屠夫小弟米凱嗎?”

大個子聳聳肩:“我是喬佛裏的貼身護衛,而那小子攻擊王太子。”

“撒謊!”艾莉亞在哈爾溫的抓握中掙紮,“是我!是我打了喬佛裏,並將‘獅牙’扔進河裏。米凱什麽也沒做,只照我吩咐的逃跑而已。”

“你有沒有看見那男孩攻擊喬佛裏王子?”貝裏·唐德利恩伯爵問獵狗。

“王子殿下親口向我轉述,而我沒資格質疑王族。”克裏岡指向艾莉亞,“這家夥的親姐姐在你們親愛的勞勃面前也是這麽說。”

“珊莎也在撒謊,”艾莉亞再度因姐姐而暴怒,“不是她說的那樣。不是!”

索羅斯把貝裏伯爵拉到一旁。艾莉亞怒不可遏的同時,兩人則低聲討論。他們會殺了他。我成百次、上千次地祈禱他死!

貝裏·唐德利恩轉身面對獵狗:“你被控謀殺,但這兒沒人知道指控的真假,因此我們無法裁定,只有光之王可以做主。我宣布,你要接受比武審判。”

獵狗懷疑地皺起眉頭,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傻了還是瘋了?”

“都不是。我是個公正的領主。若能用劍證明清白,你就可以自由離開。”

“不。”艾莉亞搶在哈爾溫捂上她嘴之前高喊。不,他們不可以,他會自由的!獵狗是個可怕而致命的武士,人人都清楚。他會放聲嘲笑他們,她心想。

果然,一陣刺耳的笑聲在洞壁間回蕩,充滿了輕蔑。“那麽,由誰來呢?”他看看檸檬鬥篷,“穿尿黃鬥篷的勇士?不敢?你呢,獵人?你踢過狗,試試我怎麽樣?”他望向綠胡子。“你個兒大,泰洛西人,你站出來。或者你們打算讓那小女生親自跟我打?”他哈哈大笑,“來吧,不要命的就過來吧!”

“你的對手是我。”貝裏·唐德利恩伯爵道。

艾莉亞記起了所有傳說。他是不死之身,她抱著一線希望心想。瘋獵人割斷綁住桑鐸·克裏岡雙手的繩索。“我需要長劍和盔甲。”獵狗揉搓著被磨破的手腕。

“你的長劍我們會歸還,”貝裏伯爵宣布,“但你的清白就是你的盔甲。”

克裏岡的嘴抽搐了一下:“我的清白對你的胸甲,是這樣嗎?”

“艾德,幫我卸下胸甲。”

貝裏伯爵喊出她父親的名字時,艾莉亞不禁渾身顫抖,但這艾德不過是個小男孩,十一二歲的金發侍從。他快步走來,解開搭扣,松下邊疆地領主那件傷痕累累的鐵甲。下面的襯裏已因歲月和汗水而腐爛,鎧甲除去之後便紛紛掉落。詹德利倒抽一口冷氣:“聖母慈悲。”

閃電大王肋骨的輪廓在皮膚下清晰地突顯。在他胸口,緊挨左乳上方,有個坑窪的瘢痕,他轉身招呼拿武器,艾莉亞看到他後背上也有一個對應的傷疤。長槍刺穿過他的身體。獵狗也看到了傷疤。他怕了嗎?艾莉亞要他在死前感到恐懼,像米凱那樣,米凱一定很害怕。

艾德替貝裏伯爵拿來劍帶和一件黑色長外套。這件外套本該罩在鎧甲外的,因此穿著松松垮垮。外套上有一道代表唐德利恩家族的紫色分叉閃電。他拔劍出鞘,將腰帶交還給侍從。

索羅斯拿來獵狗的劍帶。“狗有沒有榮譽?”僧侶問,“為防止你背信棄義,持械逃跑,或者抓孩子當人質……安蓋,德內,凱勒,一旦發現他作怪立刻動手。”等三名射手搭箭拉弓,索羅斯才把劍帶遞給克裏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