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亞(第2/5頁)

“勞勃?”桑鐸·克裏岡用刺耳的聲音懷疑地說。

“我們受艾德·史塔克的派遣,”戴生銹半盔的幸運傑克道,“但他乃是坐在鐵王座上下的令,代表著國王。”

“勞勃現在是蠕蟲國王,所以你們在泥土中為他召開重臣會議?”

“國王人雖死了,”衣衫襤褸的騎士承認,“但我們仍是他的人,盡管遭到你那屠夫哥哥和他手下的劊子手襲擊時,我們在戲子灘丟失了王家旗幟。”他單拳觸碰胸膛,“勞勃已遭謀害,但他的國家仍舊存在,我們守護著她。”

“她?”獵狗嗤之以鼻,“唐德利恩,她是你老媽,還是你婊子?”

唐德利恩?貝裏·唐德利恩英俊瀟灑,珊莎的朋友珍妮曾經愛上他,而任何小女生都不會愛上眼前這個人。艾莉亞仔細觀察,發現對方龜裂的釉彩胸甲上那道零落的分叉紫色閃電。

“巖石、樹木和河流,這就是你們的國家,”獵狗說,“巖石需要守護嗎?勞勃可不這麽想!不能操,不能打,不能喝的,他都覺得無聊。你們在他眼中根本一錢不值……我的好勇士們。”

山洞裏掀起一陣怒火:“再這樣稱呼,狗,你就得吞下自己的舌頭。”檸檬拔出長劍。

獵狗輕蔑地注視著利器。“拿著武器威脅被捆綁的人,不是‘勇士’是什麽?幹嗎不放開我呢?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勇敢。”他瞥了瞥身後的瘋獵人,“你呢?把所有勇氣都留在了狗窩裏?”

“呸!我該把你留在鴉籠裏,”瘋獵人抽出匕首,“亡羊補牢還不遲。”

獵狗沖他放聲大笑。

“在這裏,我們是兄弟,”密爾的索羅斯宣布,“神聖的兄弟,向著我們的國土,向著我們的神靈,向著我們彼此發誓,替天行道。”

“我們是無旗兄弟會。”七弦湯姆撥弄一下琴弦,“空山的騎士。”

“騎士?”克裏岡對這個詞報以冷笑,“唐德利恩是騎士,你們其余人不過是群可憐的土匪和殘人。我拉的屎都比你們強。”

“任何騎士都可以冊封騎士,”衣衫襤褸的貝裏·唐德利恩說,“你在這兒見到的每個人,都曾有長劍搭在肩頭。我們是被遺忘的夥伴。”

“放我走,我也會遺忘你們,”克裏岡嘶啞地道,“如果打算謀殺我,就快快動手。你們取走了我的劍、我的馬和我的錢,我只剩一條命,來拿吧……但有一點,別跟我嘀嘀咕咕、假裝虔誠!”

“你很快就會死,狗,”索羅斯保證,“但那不是謀殺,而是正義的審判。”

“沒錯,”瘋獵人說,“相對於你們犯下的罪行,命運的安排算是仁慈了。你們自稱獅子,卻在謝爾村和戲子灘強暴六七歲的女孩,把仍在母親懷裏吃奶的嬰兒砍成兩截。真獅子都不會如此殘忍。”

“我沒到過謝爾村,也沒到過戲子灘,”獵狗告訴他,“把你的死嬰放到別人家門口去。”

索羅斯回答:“你們克裏岡家族難道不是構築於死嬰之上的嗎?我親眼目睹他們將伊耿王子和雷妮絲公主的屍體陳放在鐵王座前。你的紋章該是兩個染血嬰兒,而不是那些醜陋的狗。”

獵狗的嘴抽搐了一下:“你以為我跟我哥一樣?生於克裏岡家就是罪名?”

“謀殺是罪名。”

“我謀殺了誰?”

“羅沙·馬勒裏男爵和葛拉登·威爾德爵士。”哈爾溫說。

“我的弟弟黎斯特和萊諾克。”幸運傑克宣稱。

“好人貝克和磨坊主的兒子墨吉,他們來自唐納林。”一名老婦在陰影中喊。

“梅裏曼熱情而慈愛的遺孀。”綠胡子補充。

“爛泥塘的修士們。”

“安德雷·查爾頓爵士和他的侍從盧卡斯·魯特。散石場與矛斯屯的男女老少。”

“富有的戴丁斯男爵夫婦。”

七弦湯姆逐個計點,“臨冬城的埃林,‘快弓’喬斯,小馬特及其妹妹蘭達,安佛·利恩。奧蒙德爵士。杜德利爵士。莫裏的佩特,長槍林的佩特,老佩特,謝莫林的佩特。盲眼屠夫韋爾。瑪麗太太。放蕩的瑪麗。面包師貝卡。雷蒙·戴瑞爵士,戴瑞伯爵,小戴瑞伯爵。布萊肯家的私生子。造箭的威爾。哈斯利。諾拉太太——”

“停!”獵狗的臉因憤怒而緊繃,“盡講些廢話。這幫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是誰?”

“人,”貝裏說,“偉人和凡人,好人與壞人,年輕人和老人,統統死在蘭尼斯特的槍劍之下。”

“又不是我的槍劍。媽的,誰說是我做的?完全是撒謊!”

“你為凱巖城的蘭尼斯特家效力。”索羅斯道。

“不錯,曾經是這樣。我跟千萬人一起為他家效力,難道我們每個都要因不知道的罪行而被判刑嗎?”克裏岡啐了一口,“也許你們真是騎士。你們像騎士一樣撒謊,像騎士一樣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