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7頁)

接下來,孩子們輪流走上舞台,向大家表演自己的絕活。米勒德脫下禮服,表演拋耍玻璃瓶。只見一只只玻璃瓶就像長了翅膀,在半空中有序地飛上飛下,形成無數道美麗的弧線,觀眾席不時發出喝彩。奧利夫脫掉鞋,在兩根平行的欄杆上進行了一次失重狀態下的體操表演。艾瑪生出火球,把它吞進嘴裏,然後吐出一團火來,自己卻毫發未損。我一直鼓掌,直到覺得手掌有點疼。

艾瑪回到座位,我轉身問她:“你們表演過這些節目,是嗎?”

“當然,”她回答。

“表演給普通人看嗎?”

“當然是給普通人看。異能人幹嗎要花錢去看他們自己的表演?”

“但是這樣你們不會暴露嗎?”

她咯咯笑起來。“沒人懷疑我們,”她說,“人們來馬戲團,就是為了看雜耍和稀奇古怪的魔術,他們還以為我們那些絕技是表演出來的呢。”

“可以說,你們藏在了人們的眼皮底下。”

“以前,很多異能兒童就是靠這個謀生的。”她說。

“難道從來就沒人識破你們嗎?”

“有的。有一次,幾個刁鉆的家夥跑到後台,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這時,一個大力士抓起他們的屁股,把他們從後台扔了出去。正因為那件事,才有了下面的表演——說曹操,曹操到,看,她來了!”

舞台上,一個女孩從幕布後拖出一塊冰箱那麽大的石頭。她表情嚴肅,像個大人。“她叫布朗尼,雖然動作不敏捷,”艾瑪說,“但膽子很大,敢一個人去古墓。我們是好姐妹,經常在一起。”

有人遞來一疊宣傳卡,最上面一張剛好是布朗尼。照片上,她赤腳站在地上,面若冰霜地瞪著攝影師。翻過卡片,背面上寫著:

力大驚人的斯旺西女孩!

“她力氣那麽大,為什麽不直接舉著石頭走出來呢?”我問。

“她心情不好。那只鳥強迫她穿衣服,而且讓她打扮得像個淑女,為了表達抗議,她不願機器一樣搬那麽重的東西。”

“好像她有一個底線,就是堅決不穿鞋子。”

“她經常這樣。”

把石塊拽到舞台中間,布朗尼好像收到了誰的指示。為了達到戲劇性的效果,她表情冷酷,面對觀眾席一動也不動,似乎在聚集力量。大家摒住呼吸,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這時,她彎下腰,雙手抓起石塊,毫不費力地將它舉過頭頂。大家拍著巴掌笑了起來。盡管這個表演可能看了不下千遍,但他們的興趣和熱情依然不減。

布朗尼打著呵欠,把石塊夾在胳膊下退場了。接下來上場的是“鳥窩頭”,艾瑪告訴我,她叫菲奧娜。她面對觀眾,一手托著花盆,另一只手懸在花盆上方,掌心向下,似乎在對泥土發指令。樂隊開始演奏《大黃蜂飛啊飛》。菲奧娜似乎在空中抓著什麽,她集中意念,面部有點變形。隨著音樂到達高潮,一棵菊花從盆中破土而出,一點點長高,就像電視中植物開花的快鏡頭。菲奧娜手上似乎牽著一根看不見的繩子,通過這根繩子,她把菊花從肥沃的土壤中一點一點拉了出來。孩子們從椅子上站起來,拍起巴掌為她喝彩。

艾瑪找出了菲奧娜的宣傳卡。“我喜歡這張卡。”她說,“為了做出她這身衣服,我們忙了好幾天呢。”

卡片上,菲奧娜穿得像個乞丐,手上抱著一只雞。“她想扮演什麽?一個無家可歸的農婦?”

艾瑪掐了我一下,“她只不過想回歸自然,穿得質樸些而已,我們都叫她‘森林裏的吉爾’。”

“她真是從森林裏來的嗎?”

“她來自愛爾蘭。”

“森林裏是不是有很多雞?”

艾瑪又掐了我一下。就在我們竊竊私語時,休走上台,加入了菲奧娜的表演。他張開嘴,蜜蜂飛出來,落在花上,似乎在給花兒授粉。

“除了灌木造型和花,菲奧娜還能變出別的東西嗎?”

艾瑪指著後院的菜園說:“這些菜都是她變出來的。她還能變出樹呢。”

“真的嗎?連樹她都能變?”我睜大了眼睛。

她繼續翻卡片,“我們玩兒過《吉爾與仙豆》的遊戲,也就是找棵小樹,騎在樹上,看菲奧娜能讓樹長到多高,”這時,她找到了那張照片,“這張照片創下了紀錄,”她驕傲地說,“這棵樹長到了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