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虛假之愛的真實(第4/70頁)

“這些就是讓船員跟一般人不一樣的東西。”

“這些好像可以講給任何人聽。”

夜晚海面上漂浮的夜光蟲。暴風中將桅杆染成妖異藍色的火花。海是一片黑暗,天空也是,月光照白了的航行軌跡既長又淒涼。飄搖的牛奶色水母。水面上燃起的黑色火焰,就是台風來臨的征兆。海豹的白牙在極寒之地閃爍著冰涼的光芒。某個船員死去之時,不會有任何人前來吊喪,但卻有為船員死亡穿上喪服橫越天空的信天翁的白色翅膀。極地海面上層開著色彩超然的極光。伊莎的少女們雖然想要在全世界的天空中鋪展她們美麗的布匹,但是伊莎從未答應。這是因為人類想要忘掉的東西太多,如果看到了遺忘的火焰,他們可能連自我都守不住了。

“想忘記的東西太多了。”

“人類會對過往的時間留下情感,然後用這種情感鎖鏈將自己的腰綁住,很辛苦地走著。或者……”

“或者什麽?”

“有些人會坐船離開。”

“您的情感是什麽呢?”

“對於我早就丟棄的那些東西,我想不起來了。”

“您是說您把情感都丟了嗎?”

“如果在海上過日子的人都把他在陸地上拖著走的情感之錨帶到船上,那艘船應該會沉掉。”

伊西多再也無法忍受了。所以伊西多皺起一邊眉頭,用無賴的態度說:

“要不要直接來跟我打一場?”

老船員吐出了深深的嘆息,其他船員的眼中則是開始發出光芒,一下子人就都圍了上來。伊西多第五次大力揮了揮猶如他自己手臂延伸出去的木劍,然後把木劍擱在肩膀上。陸戰隊員無言地看了看四周,感受到了自己不太可能輕易脫身的氣氛,就只好直接站起來面對伊西多。伊西多故意露出很惹人厭煩的表情,說:

“為什麽要這樣呢,這樣不是把人弄得很不爽?如果你臉上有表情的話,也許我可以更容易地搞懂你在想啥,不過你連一點表情都沒有,所以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覺得很無聊。”

“你怎麽會這麽想?”

陸戰隊員一開口,船員們就揶揄地吹起口啃、拍起手。

“原來這家夥的嘴巴也會說話啊!我之前還以為他的嘴只會用來吃吃喝喝呢。”

船員互相講著類似這樣的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堵人墻,結果站成一排毫無表情地望著這副光景的另外其他三個陸戰隊員這時如果不把船員推開,就沒辦法接近被孤立的那個陸戰隊員。

面對伊西多的陸戰隊員也已經清楚感覺到自己身處這樣的位置。他進行了一次胸部不太起伏的深呼吸,然後望向伊西多。但是伊西多側身站著,一臉自大地說:

“哈,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船員把測水深的器具丟到海裏的時候,你會在旁邊拚命盯著看呢?喂,穆罕默德!你測水深的時候,這位老兄是不是一直盯著瞧?”

手上還拿著測深器的穆罕默德很有氣勢地接著伊西多的話說:

“喔,我知道那位朋友很愛我,伊西多先生。我有過這種可怕的經驗……”

船員間刻意發出了惡意的笑聲。陸戰隊員仍然板著一張臉,說:

“我只不過是覺得好像很有趣才看的。”

“好像很有趣!那我們來玩玩更有趣的東西吧。你應該不會不懂得使劍吧?”

“在劍這個領域裏,我的程度早巳熟練到用起來並不會有任何不順之處。”

這鄭重的回答引來了粗野船員們的嘲笑。船員們個個都用誇張的聲音重復著陸戰隊員所說的話。“在劍這個領域裏,我的程度早巳熟練到用起來並不會有任何不順之處,”“哈哈哈!話還說得真漂亮!”“禮數還真周到啊。我十幾年前曾經遇過一個這樣講話的家夥。”“哇!你可真是見多識廣啊?”

伊西多在這種居心不良的支持之下聳了聳肩,說:

“那太好了。要不要讓我見識一下陸戰隊的劍法?也許對我創造‘賽洛克水平線’會有幫助。”

令人意外的是,公平的船員們這次揶揄的是伊西多。“賽洛克水平線!真讓人受不了!”“難道他還沒放棄嗎?在頭發全白之前,他真能創出這種劍法嗎?嗚嗚嗚!”在這種支援下,兇惡的伊西多變得氣勢淩人。伊西多將扛著木劍的肩膀朝後一轉,另一邊的肩膀則是指著陸戰隊員的方向。他稍微低下頭,沿著肩膀的方向望著陸戰隊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