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消失詩人的追慕曲 五(第2/8頁)

“是的。在這裡的格蘭這傢夥,則是跟那個叛亂者有血海深仇。因而他才會跟我同行。所以我們拿不出任何證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是全職間諜,格蘭則是因著怨恨要追捕仇敵。所以……”

溫柴的話突然停瞭下來。等待他接下去繼續說的宓與格蘭有點詫異,所以轉過頭,看到溫柴的視線正對準瞭妮莉亞的臉。

妮莉亞正用不在乎的眼神環顧著四周。那眼神非常單調,格蘭又再次感受到瞭不尋常的氣氛。溫柴為什麼停止瞭與宓的對話,卻看著妮莉亞?聽不懂溫柴與宓說話的妮莉亞在旁邊無聊,自顧自地進行一些行動,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這時候用很巧妙的動作托著四杯啤酒的戴夫正走向他們這一桌。

戴夫用很帥氣的動作放下瞭酒杯。宓用高興的表情拿起瞭自己的一杯,但是溫柴對於啤酒杯卻是連看也不看,所以格蘭又更加不知所措瞭。溫柴還是一直盯著妮莉亞瞧。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妮莉亞展開瞭異常的行動。

妮莉亞慢慢將手指伸向啤酒杯。然後將溢出杯緣的泡沫輕輕勾起來一點。沾瞭啤酒泡沫的手指,就從酒杯邊緣往下滑。也就是說,妮莉亞用啤酒泡沫開始在酒杯上畫起垂直線來。格蘭覺得自己簡直突然被凍傷瞭一樣。他就像同時受到瞭冶熱兩種煎熬。

溫柴早已經猜到、格蘭到這時才看出來、而宓到此時還是狀況外的一件事情發生瞭。一個穿著輕便衣物的男子正走向一行人坐的桌子。那男子體格健壯,長長的褐發從脖子開始編瞭辮子垂下。他走過來之後,便直接拉出一張椅子坐下,把宓弄得心裡七上八下。

“雖然已經遲瞭,但你是不是應該要問一下,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坐?”

宓感覺莫名其妙地提議,但是那個男的根本沒看宓的方向一眼。男的隻盯著妮莉亞瞧,問道:

“你從哪來的?”

妮莉亞微微笑瞭,說:

“呵,我對你的發型很中意。是你媽媽幫你編的嗎?”

男人跟女人分別是用海格摩尼亞語以及拜索斯語說話,所以隻有溫柴跟格蘭在旁邊苦笑。男人歪著頭說:

“你是外國人?你不懂我們國傢的語言嗎?”

妮莉亞看著溫柴,說:

“幫我告訴他,我是從拜索斯來的。”

溫柴幫她傳完話,男子就點瞭點頭,然後也開始對著溫柴說話:

“你的手指中間吹的是什麼風?”

“風分成七股。第三股風是痛苦。”

“第四隻小豬死的時候,來的是什麼吊喪客?”

“額頭上綁著藍帶子,隻用左腳走的吊喪客。”

“你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守密的無能之輩嗎?”

“我以發燙的馬鈴薯湯跟枯萎蘆筍的名譽起誓,我絕對會守密。”

溫柴感覺這對話的格調越來越低,但還是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幫兩人進行口譯。這樣的咆哮主要不是因為交談的兩人,而是因為對於本身的處境感到寒心。

宓跟格蘭都隻是將眼睛睜得老大。兩個人雖然都聽不出話中隱藏的秘密,但是他們也大致猜得出妮莉亞跟那個男的現在在搞些什麼。

這男人是個夜鷹。戈斯比的夜鷹點瞭點頭,指著自己的胸膛說:

“柯雷。”

“妮莉亞。”

柯雷用淡淡的語氣說:

“真是太稀奇瞭。我雖然記得這個玩笑,但是到今天才第一次拿出來用。而且是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當然如果到瞭其他國傢來,這是必須要知道的,但你怎麼會記得這麼久以前的玩笑呢?”

這裡的玩笑大概是指‘暗語’吧。這個連格蘭也能推測得出來。透過溫柴的翻譯聽瞭柯雷所說的話,妮莉亞溫和地一笑,說:

“我在拜索斯可是一把好手啊。而且就像你說的,到瞭外國來必須要知道這個玩笑才行。”

“啊,是的。其實我很想知道我的玩笑是否正確。”

“除瞭一個地方以外都正確。吊喪客是擠著左邊眼睛說話的。”

“嗯,沒錯。謝謝瞭。無論如何,這麼老的玩笑你都這麼清楚,信號也都正確,所以你是我的老朋友。我會幫忙你的。當然剛才的玩笑中也有提到,你應該就像個老朋友一樣,不會對我要求太有負擔的東西吧?你想要什麼?”

妮莉亞暫時停止說話,然後一直幫兩人翻譯的溫柴好不容易才得到喝一口啤酒的機會。妮莉亞用詢問的視線輪流看著格蘭跟溫柴。然後格蘭就直接用海格摩尼亞語對柯雷發出瞭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