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4頁)

  我滾了一會已經開始十分靈活,一不做二不休,先把所有蠟燭打倒再說,說不定可以渾水摸魚。瞄準旁邊的一個燭台我正準備運氣撞上去,諾曼這個殺千刀的,看出了我的想法,跨了一大步沖到門邊,竟然把電閘拉開了。再明亮的燈光下我無所隱形,只能眼睜掙看著他邪惡的冷笑著向我逼進,狠狠說:“看你怎麽死。”

  越是這個時候越有人來湊熱鬧,大門忽然一開,諾曼一驚,再看,是那位長相完全違背人類進化歷史的鐵方先生。他詫異的說:“怎麽回事,我聽到很大動靜。”

  諾曼指指我:“這只蒼蠅搞的,當時那一棍子可能沒下夠力氣。當場打死就好了。”

  司印好像終於緩過來了,放下自己的腳,還無比憐惜的摸了摸,開口說:“不能打死他,他也是我們需要的。”

  我躺在地上喘氣,聽到這句話,腦子裏犯起來糊塗,我關東西有什麽給你們啊,要避孕套?去買啊,雖說是公司員工,我的折扣額也是很少的,不用花這麽大功夫來搞我全家吧。

  難道是要我們家那些古怪電器?老實說不如不要啦,一個比一個有脾氣,還三不五時要放長假,萬一遇到潮濕天氣它們不太舒服,你還要去給他們擦身按摩,兼做人生哲理教育說服工作,半夜三更,我睡得好好的,起來幹這個!你要我願意送你啦,不出一個月,我也不用報復你了,你先瘋了。

  諾曼悻悻瞪我一眼,目光中殺機畢露,不過他接下來那句話對我殺傷力更大,他說:“喂,你們說我們沒抓錯人吧,他是關歷歷的爸爸嗎?關歷歷的爸爸好像我見過的”

  要是能咬著,這一口我立誓要把諾曼咬斷根,你都和我打了多少照面了,這樣我可以告你毀謗的!

  鐵方過來把我重新綁好,這次下了死力,我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和椅子要水乳交融了,疼得鉆心。他臨走送我一個告別禮,打得我臉上七彩縱橫,熱血流過我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渾身都是火辣辣的。我悲傷的想,這個樣子,我就連想見藍藍和歷歷最後一眼都不行了。

  正心痛間,眼見諾曼和司印又要重新開始他們的變態手術,已經出門的鐵方突然一聲不吭,急匆匆又跑進來了,諾曼不耐煩的呵斥他做什麽,他發了半天呆,對諾曼說:“喂,外面走廊上有台洗衣機拿挺ak47過來了。”

  像我這樣上帝造來解釋普通二字的人,一生遇到大件事的機會可想而知不會多到哪裏去,無論中樂透三十年不遇的超級大獎還是上街被自行車撞成重度昏迷,看起來都不會輪得到我。不過有一點卻很奇怪,那就是我遇到的搶劫,總是特別之多。

  第一次,那時候我還沒有記憶。我媽媽說的,那天正從醫院保溫箱裏把我弄出來準備出院。醫院被人打劫。你說醫院有什麽好打劫的嘛,尤其劫的是婦產科,特別讓人覺得想不通。莫非貴夫人命中無子,你要搶一個主任醫生回去全天候侍奉,看能不能人定勝天?那也不用啊,醫院現在都有私家醫生出診服務了,貴一點而已,你不如先去搶收費處?

  這次搶劫結果如何,有無傷亡,我不太清楚,因為據說我媽媽當時機智非常,一看情勢不妙,立刻腳底抹油,一走了之,後來她講給我聽的時候,根據我幾十年長期和老人家共同生活的經驗,我猜測她當時最大的動力是,我們還沒有交醫藥費呢~~~。

  我的打劫大觀之旅正式拉開序幕是七歲那一年的九月,我上小學,報名的時候,學校附屬幼兒園被人搶,損失慘重,所有漂亮一點的阿姨都被拉走了。本來人家還要搶我們小學的,可是小學的老師質量實在不好,那些持械匪徒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一起大叫一聲,聲音中充滿驚恐,然後撒腿就跑了。

  再後來,我見識過各種超市方便食品劫案,街頭飛車搶劫提包案,地鐵強搶美女照片案,甚至還有男廁所暴露狂爭奪底褲案,數不勝數。當現場人人都鬼哭狼嚎驚慌失措的時候,我漸漸養成了趨前近距離觀察劫匪的不良習慣,人家總是對我視而不見,或者湊太近了被隨手一把撩開,接著就說:“奇怪,怎麽好端端的刮陰風?我們撤退吧。”

  於是這多年以來,倘若我自認是警察局目擊證人排行榜第一,實在無人敢人第二。就算數量上有人旗鼓相當,也絕對不會在細節提供上精準到我這個程度:遇到一個不太講衛生做愛後不洗澡的家夥,我可以第一時間告訴警察去哪一區逮他----得大大和ben的資料分析之助,每個區的貨色種類是合乎顧客消費傾向而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