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One 水、血,以及濃稠之物 ⅩⅦ 十年前 洛克蘭大學(第2/2頁)

傷口就這樣……消失了。

他們眨巴著眼睛愣了半天,才理解到這件事意味著什麽、他們實現了什麽。這是超自然現象。

這正是超能力。

伊萊還在用拇指摩挲著新生的皮膚,維克托先開口了。他鎮定的語氣和生動的表達,與此情此景完全契合。

“真是見鬼了。”

維克托仰頭盯著公寓樓的屋頂與陰沉夜空的交界處。他只要閉上眼睛,就有種摔倒的錯覺,似乎就快栽倒在磚頭地上了,所以他努力睜大眼睛,聚精會神地望著半空中那條神奇的接縫。

“你進不進來?”伊萊拉著房門催促道。

他眼裏閃爍著狂熱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找點東西,好把自己弄傷。維克托並不怪他,只是沒什麽心思整晚旁觀伊萊自殘。在回宿舍的途中他就沒停過手,傷口愈合前流出的鮮血,點點滴滴地在雪地裏灑了一路。維克托已經見識過這種能力。伊萊是超能者,有血有肉(血肉可以再生)的超能者。在伊萊剛剛恢復元氣、尚未表現出超能力的時候,維克托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然而回宿舍的這一路上,當伊萊的新能力一次次闖進他醉醺醺的視線,維克托只感到一陣陣恐慌。他勢必降級為助手、記錄員和聽憑伊萊頤指氣使的擺設。

不。

“維克,你到底進不進來?”

好奇和嫉妒同時啃噬著維克托的心,要做到完全不露聲色,克制住殘害伊萊的沖動——至少是有所企圖——唯一的辦法就是走開。

他搖搖頭,卻又站住了,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再度襲來。

“你接著玩,”他擠出一絲微笑,眉眼卻全無笑意。“再找些鋒利的玩意兒玩玩。我要去走走。”他邁步走下台階,三步之內有兩次差點摔倒。

“你能走路嗎,維爾?”

維克托向屋子裏的伊萊揮揮手:“我不開車。就是去透透氣。”

說完,他走進夜色中,腦子裏冒出兩個念頭。

第一個很簡單:盡量與伊萊保持距離,以免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兒。

第二個比較難辦,稍微一想就覺得渾身疼痛,但他別無選擇。

他必須制訂下一步的瀕死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