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聘禮(第2/3頁)

白子騫本來拿著弓箭要出門,見了她們母女,默默把弓箭放下。

蘇蘇笑眼盈盈:“那日白公子未收謝禮,今日我帶了兩壺酒肆的酒,請白公子務必收下,若是覺得不錯,今晚酒肆開張,請白公子也來捧個場。”

她本生得冷清,可是一笑便打破堅冰,生出嬌俏動人的滋味兒來。

白子騫接過兩壺酒,說:“嗯。”

他並沒有說去或不去,許是他自己也清楚,去了意味著什麽。

阿宓撲過去抱住他:“白叔叔,你想阿宓了嗎?”

白子騫避而不答:“既然回了家,日後別亂跑。”

阿宓乖乖巧巧點頭。

送了謝禮,蘇蘇便帶著阿宓離開。阿宓很緊張:“父君會來嗎?”

蘇蘇眸中帶著如水的笑意:“會的。”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晚間酒肆開張時,客似雲來,卻沒有見到白子騫的身影。

蘇蘇並不急。

酒肆老板娘貌美之名一日便傳遍了小鎮,光顧酒肆的地痞流氓不少,蘇蘇拎著酒壺招待客人的時候,有人色膽包天想調戲她。

她故作不知,那只手還沒有摸上她的手臂,卻被另一只蒼白的手捉住。

“唉喲,痛痛痛!”

蘇蘇回眸,果然看見了臉色難看的白子騫。

她眸光一瞥,地痞的手腕斷了。下手多狠,就知道他心裏多惱。

“抱歉,打了你的客人。”

雖是道歉,他語氣裏卻並無悔意,只充滿了冷。

蘇蘇說:“你在幫我,我怎會怪你。”

她招招手,示意跑堂招呼客人,她笑著沖澹台燼道:“我請白公子喝酒。”

白子騫知道,自己不該和她有牽扯。

他有意識那日,神識中便有個聲音,讓他別追尋,平淡在常樂鎮過完凡人的一生。

這一生,不娶妻,不生子,不封侯,不爭權。

他腳步停在酒肆前,本來不打算進來,遠遠看一眼便好。可是受不了有人輕慢她,還是出了手。

白子騫明白這是怎樣一種感覺,男人對女人的渴切。

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像是空蕩蕩的心口失去的東西,有一日自己跑回來了,他克制不住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既然來了,此刻再拒絕,反倒顯得欲蓋彌彰。白子騫跟上蘇蘇,隨她去裏間。

蘇蘇為他斟酒,酒肆的燭火搖曳,支著下巴看他,一千年了,她終於能夠再次這樣與他相處。

她的目光清亮卻灼熱,饒是冷淡如白子騫,也受不了這樣的打量。他咬牙,才忍住耳根的發燙,和內心卑鄙可恥的雀躍。

“黎姑娘為什麽這樣看我?”

蘇蘇道:“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白子騫沉默片刻:“是黎姑娘仙逝的夫君嗎?”

蘇蘇坦誠笑道:“嗯。”

他捏緊了杯子:“黎姑娘很愛那個人?”

他心裏哂笑,怎麽會問這樣可笑的問題,以她的姿容,王侯將相恐怕都爭相求娶,若不愛,怎會至今沒有嫁給別人。

“很早以前不愛,那時候我總是算計他,他也別有居心,後來愛他時,卻與他錯過了。”

白子騫飲下杯中酒,黑眸沉沉。

蘇蘇眨了眨眼,忍住了笑:“那白公子呢,我聽說白公子和柳姑娘有婚約,按理早該在兩年前就成親了,白公子為何至今沒有娶柳姑娘。”

白子騫說:“雙親過往戲言,當不得真。”他娘去世前,已經說了這門親事作廢,可柳冬雁一直不依。

“是嗎?沒有別的原因?”

“沒有。”他否決道。

蘇蘇沒有戳穿他,與他一同飲酒,氣氛倒也和睦,到了晚間,酒肆打烊,蘇蘇臉頰上隱隱泛出桃花色。

跑堂的離開了,她關了酒肆,發現白子騫還在等他。

常樂鎮的夜晚並不安生,尤其對於她這樣的女子來說。

她看著夜色下那個玄衣影子,心中柔軟成一片。

她突然很想念那年與澹台燼一同在小鎮上收服桃花妖,那時候他一身女子嫁衣,眉眼冷厲,臉上不耐煩,卻背著虛弱的她回去看桃花樹下的亡魂。

她想念一個人,已經想念了一千年。

所以故意崴了腳後,偏頭去看他。

蘇蘇道:“要不白公子去幫我把酒肆的阿光叫回來,趁他還未走遠。”

他唇角帶著不悅的弧度,不發一語背起她,朝蘇蘇家裏走去。

蘇蘇看著月光下交疊的影子,眼中帶上淺淺的笑意。

她輕輕摟住他,在他耳邊低聲笑道:“白公子,娶我只要一兩銀子。”

她講話時,帶著淺淺的花釀香氣,散在夜色裏。

聽上去是無厘頭的醉話,卻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別胡說。”

“沒有胡說。”她聲音明明輕靈,卻顯得理直氣壯,“阿宓需要爹爹,我也需要夫君,那你介意我以前嫁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