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小姐,董事長讓我帶您去休息室。”肖聞郁身邊的女秘書悄無聲息地脫離眾人,對沈瑯微微躬身,“請您跟我來。”

董事長辦公室內,沈瑯放下手裏讀完的雜志,站起身,思忖著想,他怎麽就把她放進來了?

小純情這是真的放心留一整個辦公室的文件資料給她看,還是故意借這個機會試探她?

他不相信她是真的背叛她二哥、倒戈向了他?

公司的休息室這麽多,總不至於真的讓她在董事長辦公室裏休息吧?

不怪沈瑯想這麽多,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肖聞郁的辦公室除了偌大的辦公區和寬敞的會客區以外,並沒有休息內間。辦公室兩面都是透亮的落地窗,窗明幾凈,一望到底。

沈瑯的目光落在那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

同是辦公室,比起她那散落一地圖紙的窒息環境,肖聞郁這裏簡直屬於強迫症吸氧區,文件合同資料都整齊地碼列在旁,背後寬達一面墻的紅木書架上,資料冊與陳設品擺列規則而整齊。

只有桌前攤著一份文件,像是剛簽完字。

十五分鐘後,辦公室外突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沈瑯窩在沙發裏看雜志。起初她以為來的是肖聞郁,直到聽到模糊的一聲——

“早就說過那筆投資不靠譜,老林非得注資給那項目,投借殼上市的公司風險又高,初創期又長,你看,栽了吧?真沒點眼力見兒!”陌生男聲幸災樂禍,“可讓我抓到把柄嘲笑他了。”

沈瑯認出了這聲平仄不齊還要非要帶上本市獨特兒化音的中文口音,是肖聞郁手下的那位副董。

“……”

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瑯環顧一周,下意識地望向門口。

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怎麽辦?

皮鞋踩地的腳步聲在辦公室門口停止。

泛著冷光的金屬門把緩慢被人向下按壓,“哢噠”一聲——

“今晚我約了老林吃飯,他可得為他的莽撞自罰三十杯,這麽好的機會你幹嘛不去?攝影機我都叫人準備好了。”常泓推開門,回頭對肖聞郁說,“難不成晚上你又加班?”

“不加班。”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空無一人。真皮沙發套上平整無褶皺,黑色茶幾上放著一個空玻璃杯,和一本已經合上的雜志。

肖聞郁停頓一秒,收回目光,黑眸中罕見地帶了細碎微渺的笑意。

他脫了剪裁精良的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往隔間的更衣間走去:“我換身衣服。”

辦公室靠邊側的地方,有一間空間不大的更衣間。更衣間的幕墻只是一層磨砂玻璃板,因為正好挨著落地窗玻璃,所以不細看的話,並不能辨別出來。

更衣間的黑暗角落裏,沈瑯往後微靠上玻璃幕墻,小指觸碰到身後冰涼的材質,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然而很快,她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身後這扇是磨砂玻璃墻,不開燈還好,萬一肖聞郁進來立即開了燈,很難確保她投映在墻上的影子不被更衣間外的副董看到。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常泓也跟著肖聞郁走了過來。

“不加班怎麽不一起吃飯?”常泓在更衣間外老媽子般碎碎念,“老林這個人很玻璃心,要是他知道你不肯賞臉,肯定覺得你這次是對他有什麽意見。當年在華爾街不也這樣嗎,他……”

肖聞郁開門進更衣間,剛合上門,自旁側的黑暗中就伸過來一只手,直接搭住了他的手腕。

霧蒙昏沉的黑暗中,沈瑯摸到男人觸感冰冷的機械腕表,還燒著的身體隨即不受控地打了個細小的寒顫。

雖然沈瑯從小到大在沈宅裏的精神生活環境比較艱難,但物質環境好歹優渥富足,什麽時候幹過這種類似小偷小摸的事?

因此她阻止肖聞郁開燈的動作非常生疏,更要命的是,雖然她止住了開燈動作,卻沒料到對方會開口。

肖聞郁的聲音在頭頂上方沉下來:“誰?”

“……就那次項目我還有印象,”常泓的憶往昔忽然被肖聞郁的出聲打斷,茫然問,“聞郁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沈瑯:“………………”

沈瑯能說什麽?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已經沒空去思考肖聞郁是不是故意是不是在報復她在車上沒事撩閑他還是真的沒發現是她等等一系列問題了,常泓還在更衣間外等著,只橫著一扇不隔音的磨砂玻璃,不能讓他進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沈瑯盲人抓鬮般順著男人的臂膀往上探,迅速摸過弧度分明的脖頸下顎線,想上手捂他的唇。

指尖剛觸到肖聞郁的臉,沈瑯怔了怔。

對高燒不退的她來說,對方的體溫溫涼,臉龐皮膚如瓷像玉雕。沈瑯的神經末梢像熱源終於找到泵散的閘口,猝然開始細微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