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頁)

卷發說,“可惜她老公前兩天在國外出車禍去世了,也沒有過孩子。聽說她今天都沒回國參加葬禮,這得多難過啊。”

“不過豪門家的事也輪不到我們難過,人家再慘都能過得比我們好吧。”卷發注意到沈瑯一身簡約的束腰黑裙,問,“誒對了沈工你下午忙嗎?不忙我請你吃飯吧,當謝謝你幫我們組懟人了。”

“下午有安排,改天我請你吃飯。”

“去哪兒啊?”

沈瑯笑了笑:“參加葬禮。”

卷發沒當真,開玩笑道:“那沈工記得幫我物色幾個豪門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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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天氣半陰不晴。恒新集團前董事長和前CEO接連逝世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葬禮卻低調地辦在沈家舊宅。

來探口風的媒體紛紛被隔絕在外。參加追悼會的豪車接受安檢,從寬闊鐵門駛入沈宅外道,下車由迎賓帶領穿過前廳,簽到進入大禮堂。

沈瑯一路走來,有不少賓客認出她是沈家大小姐,紛紛停下點頭致意。一片嗡聲低語中,她穿過迎賓室進靈堂,掀起白幡入內。

靈堂內的燈色晃白如晝,除了兩排守著的保鏢外,此時靈位前只跪著沈立珩。

沈瑯默不作聲地接過香,叩拜完起身:“二哥。”

“都鬥這麽多年了,沒想到最後死了居然是因為醉酒出車禍。”沈立珩掃過老爺子的遺像,目光在沈立新那張嚴肅板正的黑白照上停留片刻,回頭問沈瑯,“瑯瑯,你難過嗎?”

沈立珩雖然是沈瑯的堂兄,但兩人在五官上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他高眉吊眼,五官線條淩厲,不笑的時候透著股刻薄狠厲的氣息。沈瑯眼看著靈堂裏這三人你來我往爭了這麽多年,心裏明白沈立珩巴不得老爺子早點退位讓賢,沈立新也趁早滾蛋,剩下一個沈立珩就能獨攬沈家大權。

老爺子當年對自己幾個親兒子都不見得多待見,更別提自己孫子了。就算這幾年身體差到已經提早給自己買好了墓地,老爺子也堅持在療養院開視頻會議,從沒見他松口放權給幾個後輩。

這一死,嘆息是有,太難過還不至於。

沈家人都薄情是真的。

“所有人這次都以為沒了老爺子和沈立新,這次下來最得利的應該是我。”沈立珩站起身,讓保鏢退出去,面色陰冷,“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有人深藏不露。一個沒爹沒媽的養子都能爬到我頭上來。”

沈瑯很快地皺了下眉。

昨天沈立珩給沈瑯打過電話。當時他那麽崩潰的原因當然不只是因為沈家人的死亡,而是此次過後,老爺子遺囑裏的股權重新分配,加上集團內部新一輪的洗牌,占股最多的竟然不是沈立珩。

而是肖聞郁。

居然是肖聞郁。

一個沈家原來司機的養子。沈老爺子一時興起收的義子。即使按輩分算是沈瑯幾人的“長輩”,年齡卻和沈立珩相差無幾。

最重要的是,身上流的不是沈家的血脈。

“我就知道!我早就該發現了……當初在遊艇上那天我就該弄死他!”

沈家人極端排外,更何況突然冒出一個差不多年齡的陌生人當自己長輩。沈立珩當年脾氣比現在大多了,知道這事以後差點沒真出人命。他沉著臉來回踱步,“這七八年他跟著老爺子去美國杳無音信,我以為沒事了……”

怎麽可能沒事。

當年就是狼崽子,野外放逐多年,現在指不定已經成了多兇狠的頭狼。

遺像上的老爺子面目慈祥,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和善的一次,而他的孫子毫無所覺,仍在焦躁盤算。沈瑯垂眼盯著看了會兒,摘下別在胸前的白玫瑰,輕輕放在遺像旁。

“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當年我們那麽針對肖聞郁,他來者不善,肯定不會讓我們好過。”沈立珩說,“我一個人不行,瑯瑯,我需要你。”他想到什麽,突然笑得有些神秘,問沈瑯,“瑯瑯,你知道現在集團高層那幫人私底下都叫你什麽嗎?”

沈瑯擡眸看向沈立珩,眯了眯眼。

她一身暗紋掐腰的黑裙,長發貼合著肩脊優美的曲弧順下來,在晝亮的頂光下更襯得皮膚白皙細膩。即使神情不像平時那樣多情,也美得異常生動。

“叫你‘底牌’。”

外面忽然熱鬧起來。

沈立珩走到靈堂門口,看了眼,臉色更沉:“肖聞郁。”

肖聞郁以沈家義子、集團現實際控制人的身份前來吊唁。沈立珩憋著一口血,掀開白幡離開靈堂。

闊別七年,即使昨天已經在短暫的通話中聽過聲音,再見到真人還是覺得有點兒新鮮。

見到肖聞郁,來吊唁的賓客寒暄著湊了上去,像是早就在等他。一朝天子一朝臣,所有人都想著攀附恒新集團未來的東家。

遠處被眾人簇擁的男人身形頎長挺拔,一身黑西服內搭黑襯衣,外套口袋同樣別著白玫瑰,除此之外連腕表都沒搭。身邊跟著黑裙女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