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關鍵更新定理

江逾白說得沒錯,導論課快要開始了。

林知夏不想遲到。她牽住江逾白的手腕,拉著他往前走,還對他傾訴道:“江逾白,我遇到一件讓我心裏很難受的事,你願意聽嗎?”

江逾白溫聲回答:“什麽事?你直接講吧。”

林知夏扭頭望了一眼林澤秋。她的眼中隱含委屈,還有搖曳的水光。可是哥哥和她對視了片刻,轉身就走了。

從林知夏的視角看來,哥哥的同學們快步跟上了他,眾人的背影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樓梯口。

事實上,林澤秋心不在焉地踏上了台階,搭住了扶手。他正準備去找林知夏,又記起那些恐怖的噩夢。夢中,他被嚇得魂飛魄散,夢醒,他的睡衣被冷汗浸濕。

此外,林澤秋認為,他的妹妹年紀太小,缺乏性別意識,才會和江逾白的關系如此親近。

林知夏在學校裏,大庭廣眾之下,允許一個男生和她拉拉扯扯,這怎麽行?林知夏必須明白一個道理——在中學階段,女生就要和女生玩,男生就要和男生玩。不同性別的同學必須保持交往距離。

學校並不是教育妹妹的好地方。

林澤秋打算回家之後,親手把林知夏抓過來,好好給她上一課,讓她明白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林澤秋還在惦記林知夏。

而林知夏擯棄了一切雜念,堅定不移地向著階梯教室邁進。

十七班和十八班差不多都到齊了。兩個班的學生分別坐在教室的左右兩側。而教室最中間的那一列座位根本無人問津,就像一條分界線,隔開了兩個競賽班。

林知夏剛一現身,韓鵬就朝她喊道:“林班長?林班長!你和江逾白坐到這裏來吧!我們給你占了座位!”

林知夏和江逾白走了過去,先後落座。

其他同學只帶了一個筆記本,而江逾白卻背著沉重的書包。因為他的書包裏裝著林知夏送他的競賽題庫——那顯然是貴重物品。他決定隨身保管。

教室裏無人維持紀律,也無人高聲喧嘩。

林知夏壓低嗓音,悄悄地告訴江逾白:“剛才,我們在走廊上遇到的那個學長,身高一米八的那個……”

“他是誰?”江逾白狀似平常地問道。

林知夏誠實地介紹道:“那個人是我的哥哥,同父同母的那種哥哥。他叫林澤秋,我叫林知夏,很明顯這是一對兄妹的名字。他是秋天,我是夏天……我不懂他為什麽不承認我們的血緣關系。今天早晨,他就警告我,他不許我在學校裏喊他哥哥。他在同學的面前裝作不認識我,還把我當成初一競賽班的學妹……”

熊熊怒火在林知夏的心頭燃燒,燒滅了她的所有情緒,殘留的灰燼裏只剩一腔憤慨:“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是不是很討厭我?我好生氣!我和他一起長大的!他總是嫌我煩,說我話嘮,罵我浪費他的時間!我再也不理他了!”

“林澤秋經常罵你?”江逾白著重強調這一點。

“也不是,”林知夏一手托腮,“我不知道怎麽講……啊,想到了,他就是說話難聽。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江逾白思索一陣,理性地總結道:“你別自責,林澤秋需要自我調節。我爸爸說,不能對家裏人發火,家裏人凡事好商量。”

“商量不通,怎麽辦?”林知夏虛心請教。

江逾白平靜地說:“逐出家門。”

林知夏被江逾白的氣場鎮住了。她對江逾白父親的教育方式又有了全新的認知。

同時,她越發感到苦惱和苦悶,“逐出家門”的方法肯定不能用——這也太冷血太恐怖了。那還能怎麽辦呢?她很不理解林澤秋詭異奇特的心理活動。難道從此以後,她和林澤秋就是陌路人了嗎?今天中午回家之後,她應當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哥哥?

江逾白建議她:“你要是有空,找個機會,和林澤秋談一談。”

“談一談?”林知夏反問,“我主動和他溝通嗎?”

“是的。”江逾白表示贊同。

林知夏瘋狂搖頭:“不不不,你不懂……”她趴在桌上,輕聲細語道:“他現在不認識我,不喜歡我,他對我肯定超兇。我討厭哥哥兇我。”

江逾白的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他可能有話對你說。你讓你的爸爸旁聽,他不敢兇你。”

“我爸爸和你爸爸不一樣,”林知夏解釋道,“我爸爸很溫柔。我哥哥對爸爸沒有敬畏感。不過,哥哥在家裏很聽話,他會掃地、拖地、洗碗、洗衣服。我家裏的洗衣機是雙桶洗衣機,那種雙桶……你知道嗎?一個桶用來洗滌,另一個桶用來脫水。”

江逾白完全不了解家務。他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沒幹過一點臟活累活。但他知道,林知夏的哥哥為家庭做出了很多貢獻。這麽一想,江逾白對林澤秋的印象變好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