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白瑪麗(第2/4頁)

“來不及了,”萬春蕾指著班上的電子鐘,“馬上就要上課了。”

林知夏雙手拍掌:“萬春蕾,我們下節課再玩吧!下節課的課間,長達二十五分鐘,肯定夠我們玩一盤了!”

“好啊。”萬春蕾順口答應。

她和林知夏講話的時候,段啟言剛好從旁邊經過。

段啟言已經恢復了平日裏的狀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跨過講台,穿在身上的運動褲摩擦出“沙沙”的響聲。當他聽見萬春蕾和林知夏的談話內容,他右眼的眼皮忽地一跳。他連忙看向萬春蕾。

萬春蕾也畢業於師範附小。她和段啟言算是同一屆的校友。

段啟言雖然踏進了省立一中的校門,但他的精神信仰仍然留在了師範附小,“第一戰神”的稱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萬春蕾每次和他打照面,都對他展示了應有的尊重。萬春蕾也很講究競賽考場上的規矩。總之,在段啟言看來,萬春蕾是一個體面人。

趁著林知夏走回座位,段啟言拉住萬春蕾,警告她:“喂,你不能和林知夏玩,不能和她下圍棋。”

段啟言是出於好意。

可惜,萬春蕾不識擡舉:“段啟言,你是班主任嗎,管的這麽寬?我偏要和她玩。”

段啟言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睥睨她:“喂!你還不明白嗎?你和林知夏玩輸了,丟的是師範附小的臉。”

沈負暄的座位就在附近。他冷不丁地接了一句:“段啟言,我得提醒你,別人再怎麽丟臉,都不會比你連喊三聲‘江老師’更丟臉。”

沈負暄短短一句話,深深地戳中了段啟言的痛處。段啟言扭身又想跑出教室,上課鈴卻忽然打響,班主任張老師抱著一沓試卷走進了初一(十七)班的教室。

張老師站在講台上,靜立幾秒鐘,仍未開口講話。林知夏這才反應過來,嗓音清亮地高喊:“全班起立!”

班上三十六位同學齊刷刷地站立,彎腰念道:“張老師好!”

張老師鞠躬回禮:“各位同學好!”

他把試卷分發給全班同學,拍幹凈黑板擦,執起粉筆,朗聲說道:“大家注意啊,我現在給你們訂正第一次筆試的卷子,這張卷子上,共有七道選擇題,四道填空題,兩道大題,一道附加題。我不是開玩笑啊,就這東西,拿給初三年級最優秀的競賽班學生,最多二十分鐘,就該搞定了。”

講台底下,響起一片“嗚——哇”的感嘆聲。

張老師笑著說:“我跟你們講,你們千萬別覺得自己笨。很多時候,不是題目難,也不是你腦子不好,只是你沒學過,沒見過類似的題型,沒掌握那個知識點。你乍看一眼題目,就覺得好難,不會做,萬念俱灰,這真的不行啊,不是我們競賽班的風格。我們競賽班的學生,就要相信自己很聰明,很優秀,比隔壁的十八班強的多!”

說到十八班,張老師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他立刻發出通知:“我差點忘了,下堂課是競賽班的導論課,你們和十八班的學生都要去第三階梯教室聽講。咱們年級的教導主任,會給大家介紹競賽班的設置、競賽種類、教練的訓練方式。聽完教導主任的課,咱們十七班和十八班還有一個即興的小比賽——那是一場數學熱身搶答賽,你們會看到哪個班的同學基礎更紮實、反應更迅速。”

學生們聽見“比賽”兩個字,頓時精神大震。

張老師補充了一句場面話:“你們不要有壓力,重在參與,友情第一,比賽第二。”

今天早晨的第一堂課上,張老師曾經表態:十七班和十八班是兄弟班級。

但他隨後就說:兄弟也分親疏。

比賽還沒開始,整個十七班都在蠢蠢欲動。這節課的課後,班上那種渴望較量的情緒,就像一陣洶湧澎湃的暗流,驀地沖破了水面,達到一個鼎盛的高峰期。

江逾白卻很從容平靜。他收起84分的數學試卷,擰開水杯,倒出半盞清茶。西湖龍井的清香四溢,杯中茶葉漂離沉浮,他端起杯盞,堅決地說:“十八班輸定了。”

林知夏偏頭看他:“你這麽確定嗎?”

江逾白安靜地品茶,淡淡地說:“他們對真正的智慧一無所知。”

“哈哈哈哈,”林知夏開心地笑了,“江逾白,你在說誰?”

江逾白緘默不言。

林知夏扯了扯他的衣袖:“萬春蕾找我下棋!你要來觀戰嗎?她找我玩圍棋。她是全市第四屆中小學生圍棋比賽的小學組季軍,好厲害!”

江逾白清楚地記得,某一天,林知夏萬般真摯地誇贊他超級厲害。或許是因為,他對那一天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林知夏熱烈地表揚班上另一位同學,就讓江逾白感覺到一絲介懷。

他問:“你玩過圍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