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4頁)

蘇水湄:……行吧。

何穗意去了佛堂,蘇水湄想起今日自己突然在趙大郎房間內暈倒一事,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的屋子的,但她生怕趙大郎有危險,便趕緊要去尋人。

蘇水湄出了屋子,直奔趙大郎的院子,卻不想有管家守在那裏。

蘇水湄問,“趙哥哥呢?”

“郎君去佛堂了。”

佛堂?

“什麽時候去的?”小娘子面露疑色。

“剛剛走。”

剛剛走?那就是人沒事了?那自己為什麽會暈倒的?

蘇水湄蹙眉,猶豫了一會兒,轉身朝佛堂去。她猜,所有的答案都在趙哥哥那裏。

.

幽暗地道之中,陸不言貼墻側身而行,手中的繡春刀已出鞘,散發著森寒之色。

地道幽長,沒有光亮,陸不言只能憑借著感覺往前走。

他能聞到空氣中的油燈味,他知道,前面不遠處就有人在,因為有燈就有人。

通道很靜,這使得陸不言不得不更加警惕。走了一段路,他的眼前出現一抹光亮,那抹光在暗色中從一點點到逐漸放大,印照入他漆黑的瞳仁之中,帶著無聲的幽黃詭異。

陸不言深吸一口氣,悄無聲息地走過去。

這是一間密室,裏頭置著一張石床,石床上放著一個繈褓。

繈褓中的孩子正在哭泣,聲音越來越微弱。石床旁邊還站著一個男人,他背對著陸不言,一只手掐在嬰兒的脖子上,逐漸收緊力道。

這個男人正在掐死它!

陸不言雙眸霍然睜大,動作迅猛上前,只那一瞬,刀出鞘,刃穿身。

趙大郎不會武,更何況,他現在絲毫沒有防備,因此他根本就躲不開陸不言的繡春刀。

繡春刀深深刺入趙大郎的身體,殷紅的血順著陸不言白皙幹凈的手掌往下淌,匯聚成一灘血水,浸濕了他的皂角靴。

趙大郎緩慢扭頭,看到了身後的陸不言。

陸不言面無表情地抽刀,趙大郎軟倒在地。

陸不言面色陰沉的上前查看嬰兒,嬰兒躺在繈褓之中,沒了呼吸,白嫩脖頸之上明顯帶一圈青紫掐痕的嬰兒,是硬生生被掐死的。

陸不言顫抖著手,將繈褓蓋上。他雙拳緊握,全身發麻,用力喘息,卻始終無法平靜,滔天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手中的繡春刀“嗡嗡”作響。

趙大郎被陸不言捅了一刀,竟是沒死,踉蹌著往前跑。他伸手推開一面墻,血手印留在墻上,消失於暗色之中。

這間密室居然還有別的出路。

陸不言追了上去。

地上都是趙大郎的血,陸不言沿著血跡,慢慢逼近。

“哢噠”一聲,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陸不言疾奔幾步,看到頭頂某處有一點光亮自縫隙之中而出,他聞到一點香燭的味道,還有那不斷滴落的粘稠血液。

陸不言伸手,推開了頭頂的地磚。

這是一間佛堂,趙大郎失血過多,走到這裏就已經沒力氣了。他靠在佛案前,單手捂住滲血的傷口,面色慘白,急促喘息,整個人疼得顫抖。

陸不言持刀而來,他一步一步從下而上,踩著石階而出,在佛堂燭光之下,一層一層褪去身上的黑暗,猶如從地獄而出的惡鬼修羅。

猩紅的血順著繡春刀往下滴落,“啪嗒啪嗒”,凝落於白玉磚之上。

“我早應該猜到是你。”陸不言步步逼近。

“西竹早已金盆洗手,卻突然出手,她說是因為欠了人情。我思來想去,在蘇州城內能讓江湖第一劍客欠下人情的人,也就只有趙家公子你了。”陸不言一邊走,一邊說話。

趙大郎無力再逃,冷哼一聲,“這只是你的假設。”

“這確實只是我的假設,可我發現了一樣東西。”陸不言走到趙大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女子愛用香,西竹用的香被稱為‘三日不散’,香氣濃郁,沾衣即香,非常受到追捧。”

“楊彥柏前日從趙公子你的屋子裏出來,身上就帶上了這股香。”

趙大郎依舊是那句話,“那又如何?”

“我覺得奇怪,便進了趙公子的屋子去瞧瞧。頭一次沒發現任何東西,剛才又去了一遍,僥幸發現了這個。”

陸不言從寬袖內取出從炭盆裏找到的一角白紙碎片。他攤開到趙大郎面前,“不覺得字跡很熟悉嗎?跟西竹給我的殺人賬目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趙大郎已經夠謹慎,他用左手寫了那殺人賬目,有廢頁,也燒了,沒想到還是被陸不言給找到了蛛絲馬跡。

趙大郎深吸一口氣,觸及到傷口,他疼得面色慘白,斷斷續續道:“說不定我是遭人陷害呢?”

“確實,我一開始還是願意相信趙公子的,畢竟……”畢竟因著小娘子與趙家大郎關系確實不錯。

陸不言未將後面的話說出來,而是轉移話題道:“你趙家雖然在蘇州城內呼風喚雨,但我錦衣衛也不是吃素的。錦衣衛在蘇州城內設有暗樁,稍微使點力氣就能查出趙公子你跟西竹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