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頁)

陸不言道:“盛唐時期,瓷器有南青北白之盛況,浙江越窯的青瓷,河北刑窯的白瓷,皆出精品。而這種透影白瓷則是唐以前,從隋而出,乃精品之中的精品。”

“迎光可透影,斷面如脂玉,透影白瓷是瓷器中的貴品,那些講究人喜歡用。它曾在戰爭時期遭受重創,如今能擁有這種透影白瓷的人,屈指可數,而能將它隨意處置的人更是極少。”

“比如?”張三起了興致。

“比如您,還有那位富可敵國的楊宰相。”

“如此說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張三深深頷首道:“犯人就是楊庸!可是,他為什麽要殺戶部尚書的兒子呢?戶部尚書不是他的人嗎?”張三一臉疑惑。

陸不言道:“戶部尚書執掌朝中財政,是楊宰相的錢袋子,錢袋子若生異心,楊宰相那邊勢必會傷筋動骨。”

“你的意思是,戶部尚書跟楊庸有了間隙,楊庸為了警告這個錢袋子,才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是。”陸不言搖頭,“是為了陷害,共用的利益和敵人永遠是同盟達成的關鍵因素。把戶部尚書之子的死栽贓到您的頭上,楊庸跟戶部尚書之間那點小隔閡自然已經不足掛齒。”

“那他們之間會有什麽隔閡呢?”

“分贓不均,戶部尚書覺得上貢給楊庸的銀子太多了。”

“嘖,”張三看陸不言一眼,“你這都查完了?”

“沒有,還有很多疑點。”陸不言將白瓷瓶收入寬袖暗袋內,道:“雖然現在很多證據都指向了楊庸,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我會去找江湖第一劍客查證。”

張三聽著陸不言如此有條理的解決此事,突然嘆息道:“唉,我都有點怕你了。”

陸不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話,“怕什麽呢,我是臣,您是君,您要我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張三深以為然,點頭道:“也是。”然後又笑嘻嘻地伸手攬住陸不言的肩膀道:“傻陸兒,我怎麽舍得殺你呢。”

陸不言擡手把張三的胳膊往下一摔,然後拍了拍肩膀道:“對了,平遙被我關在屋子裏了。”

為了防止平遙長公主出逃,陸不言把她鎖在了屋子裏。

“你帶她回去吧。”

“嘖,平遙這野丫頭,確實要好好教訓教訓了。”張三挽起袖子,朝平遙長公主住的屋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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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遙已經被陸不言關了好幾日了。

雖然她聽說了陸不言準許她不跟蘇水江成親的消息,但她並沒有高興多少。因為蘇水江不見了。

平遙深知蘇水江的目的,她十分擔心陸不言,可她又不能跟陸不言說這件事。

“哎呦,煩死了!”平遙坐在實木圓凳上,使勁跺腳。

“你煩什麽呀,該煩的人是我吧?”一道清朗的男聲突然隔門傳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出現了一個平遙怎麽都想不到的人。

“皇兄?”平遙霍然起身,滿臉驚愕,“你怎麽在這?我不是在做夢吧?”平遙使勁揉了揉眼睛。

朱肆雙手負於後,臉上雖帶笑,但眉眼卻冷。

平遙長公主見他這副模樣,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朱肆也就是張三走進去,先是上下打量了這屋子,然後才轉頭看向平遙長公主,“玩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吧?”

平遙長公主悶不吭聲,面對朱肆,她就跟只小鵪鶉似得,連頭都不敢擡。

朱肆走到平遙面前,擡手放到她的頭上,輕輕地揉。

力道是小的,可平遙卻只感覺渾身陰寒,那手就跟抓著冰塊似得那麽涼,像閻羅王從她腦門上掃過一樣。

“平遙,把東西交出來吧,嗯?”

平遙哆嗦著,不敢擡頭。她咬著唇瓣,聲音很輕,“皇兄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平遙,別惹我生氣。”朱肆沉下了臉。

平遙長公主面色蒼白,卻咬緊牙關,沒有松口,“我不知道。”

“平遙啊,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朱肆拍了拍平遙的小腦袋,然後慢條斯理收回了手,他轉頭望向門外。天空素白,萬物寂靜,仿若周遭的一切都突然沉寂了下來。

他說,“可是有些事是注定的。”

聽到朱肆這樣說,平遙立刻便脫口而出,“當年若非陸家,您現在哪裏能坐上這個位置……”

朱肆面色一沉,平遙立刻噤聲,額頭滿是冷汗。

“唉,”朱肆見狀,又是一聲嘆息,“你也知道陸家於我有恩,陸兒不喜歡你,我還能強按著他的頭讓他嫁給你嗎?不能啊。平遙,你長大了,也該懂事了,強扭的瓜不甜。”

平遙氣紅了眼,卻在朱肆的注視下,不敢再說,只囁嚅著道:“我就是想嫁給陸哥哥……”

“此事我幫不了,所以你也快點把東西交出來,然後跟我回京師吧。”

平遙抿唇,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