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能讓陸不言稱呼為您的男人, 大家都知道這位張三的身份不一般。

趙家大郎不動聲色的將張三安排到了趙家一處院落內,張三看著滿園的梅花,發出驚嘆之意,“這蘇州的梅花長得還真跟我們那不一樣。”

“不知是哪裏不一樣?”親自引著客人到院內的趙家大郎詫異詢問。

張三道:“我們那的梅花呀, 但凡有點出頭的枝椏就會給剪了, 強制著它呀, 剪成咱們要的形狀。可是你瞧你們這裏的梅花,生得十分野趣, 真是想怎麽長就怎麽長。”

趙家大郎略思慮, 臉上依舊是那副笑模樣,“若是張公子不喜歡,我明日就讓奴仆來修剪一下,按照張公子的想法, 張公子想怎麽修就怎麽修。”

“哎, 不必, 不必。”張三連連擺手, “這是你的院子, 哪裏有我做主的份。”

趙家大郎卻道:“這處院子是張公子暫住之處,當然要讓張公子住得舒心愜意。”

“趙公子實在是太客氣了。既然如此, 那我便自己修吧, 只有自己修的,才最合心意不是?”張三笑著看向趙家大郎。

趙家大郎回笑道:“請便。”

.

陸不言去尋張三的時候, 便見他這位主子正揮舞著剪子,在修梅花。

地上滿是鋪散的梅花枝椏, 而他面前那棵梅樹已然……慘不忍睹。

陸不言踩過那些梅花枝,問,“您是一個人來的?”

張三一邊剪著梅花, 一邊道:“別再您不您的了,我這身份都要裝不下去了。”說到這裏,張三嘆息,“我說陸兒,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陸不言確實是故意的,“既然身份暴露了,那您就早點回去吧。”

張三哼一聲,“我不。”

陸不言嘆息,“這邊魚龍混雜,我都差點被殺了,護不住您。”

“不用你護。”張三終於修剪完那梅樹,然後招呼陸不言來看,“怎麽樣?好看不?”

陸不言毫不吝嗇道:“醜。”

張三道:“我就喜歡你的大實話。”

“對了,那個叫鄭敢心的屍首呢?不是說,他是京師兩命案的兇手嗎?”張三抽出帕子,輕擦了擦手。

陸不言道:“停放在他本來住的屋子裏。屍體我已經仔細看過了,一劍斃命。”

聽到此話,張三的面色突然深沉下來,“戶部尚書之子,僅憑鄭敢心一人是殺不了的。”

陸不言也嚴肅了面容,道:“鄭敢心後面還有人,而那個人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將鄭敢心殺人滅口了。”頓了頓,陸不言繼續,“沒有打鬥痕跡,一劍割喉斃命。鄭敢心武功不差,能將其一劍割喉斃命的人,這個世上沒有幾人。”

“沒有幾人,那有幾人呢?”張三轉頭問。

陸不言沉吟半刻,道:“一個已死之人,一個江湖劍客,還有一個,站在您面前。”男人站在梅花樹下,直視面前的貴公子,絲毫沒有懼態和逃避之色。

“唉,”張三嘆息,伸手拍了拍陸不言的肩膀,“誰都知道你陸不言一柄繡春刀令人聞風喪膽,卻不知道你最擅長的是劍,左手劍出神入化,一劍封喉不在話下。”

陸不言站在那裏沒動,只道:“我永遠都不會再用劍。”他眸色漆黑,暗流湧動,掩在寬袖下的手暗暗攥緊。

張三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又笑,“放心,我不會懷疑你的。這三個人裏面呀,也就只有你不會殺鄭敢心。畢竟他可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鄭副使,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陸不言的眸色黯淡下來,不過片刻後又恢復,他問,“我前些日子給您寫信,讓您查鄭敢心在京師內的住處,您查得怎麽樣了?”

“查過了。”張三仰頭,“找到了一點東西。”

“什麽東西?”陸不言問。

張三從寬袖暗袋內掏出一物,遞給他,“就是這個。”

“白瓷瓶?”陸不言接過來,正準備打開,就被張三給按住了手,“別急,裏面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陸不言略思半刻,“是毒藥?”

“嗯。”張三點頭,“你說楊彥柏曾經中過毒,還有寒山寺的空性大師也中過毒,按照症狀,我問過太醫院,就是這種毒。此毒十分難得,多一點,當即斃命。少一點,潤物無聲,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然藥石無醫,讓你死得不知不覺。”

說到這裏,張三嘆息,“可是這毒,證明不了什麽。”

陸不言轉著手裏的白瓷瓶,指腹摩挲,“雖然毒是證明不了什麽,但這瓶子卻能查出來很多東西。”

張三面露詫異,“真不愧是我的陸大人,總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陸不言將那白瓷瓶置到光下,只見那光竟能穿瓶而過。不僅如此,細看之下,還能發現那潔白瑩潤的白釉之上竟然有蓮之印花,簡直是巧奪天工。

“真是神奇之物。”張三也湊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