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5頁)

男人雖一把年紀了,但尚不懂情愛。

他只是覺得這小郎君生得好看,且越看越好看。

身上很香,越聞越香。

陸不言單手按在床褥上,看著身蓋自己外衫的小郎君,不知為何心中升騰起一股滿足感來。

蓋著他的被褥,身上沾著他的味道。

男人的眼神漸漸幽暗下來,他舔了舔唇角的血,突然湧起一股沖動。

或許,他可以再試一下。

陸不言帶著厚繭的指腹抹上蘇水湄的唇,小娘子唇邊的血被指腹摩擦,像胭脂似得暈開,慘白的臉上透出一點細膩血色。

這樣好看多了。

陸不言俯身,雙手撐在小娘子身邊。

小娘子閉著眼,纖細眼睫顫動,十分不安。

陸不言悄無聲息地靠近,他屏住呼吸,薄唇貼上小郎君。

柔軟,細膩,像棉花似得。

沒有惡心,沒有抗拒,甚至讓他想沉迷,想淪陷。

大事不好!

陸不言及時抽身,一把捂住小郎君的嘴。

小郎君悶哼一聲,無知無覺,昏迷之中的幻象從被阿娘親嘴到親住了整張臉。

蘇水湄慢悠悠地想,阿娘的嘴真大。

男人坐在床邊,大口喘氣,唇上都是血,雙眸微垂之時,更襯得那張艷麗容顏平添幾分詭譎魅色。

“阿娘……親……”

小郎君含糊的聲音從男人指縫間流淌出來。

陸不言的喘息聲漸漸平緩下來,他盯住人,咬牙吐出四個字,“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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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不知羞恥的蘇水湄在床上躺了半日,胡離半身濕漉的回來,“我等到黑一了,可他一聽說我讓他回來,竟然跳水先行了。”

陸不言雙眸微怔,像是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怎麽辦?”胡離撩開帷帳,去看蘇水江,然後詫異道:“這毒怎麽跟楊彥柏的症狀這麽像?”

小郎君方才又吐了一口血,不止是身上,被褥一角都已經被染紅了。

“就是楊彥柏中的毒。”陸不言迅速用棉被把人裹住,然後起身背到身上,“我帶她回趙府。”

“回趙府?楊彥柏都沒有解藥在等死,老大你現在帶小江兒回去有什麽用?”

“黑一身上有解藥。”陸不言言簡意賅。

“黑一?怪不得你讓我去追他。”胡離伸手擰了一把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袍子,“黑一擅水性,我雖然追了一段水路,但終究不及他。”頓了頓,胡離又道:“就算現在回去,我們也來不及吧?”

陸不言腳步不停,只道:“先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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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不言去時,官船已經出發了。

男人站在渡口,咬緊牙根,雙拳緊握。

站在一旁的捕快看到有人過來,立刻上前,“官船已經出發了,想要走的話就要等明日了。不過明日那班官船也不是誰都可以上的。”

捕快朝陸不言做出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要收錢。

陸不言猛然抽出繡春刀往那捕快脖子上一搭。

捕快立刻嚇得腿軟,徑直跪了下來。

華麗無比的繡春刀,在夕陽色下浸出冷漠的白。

“繡,繡春刀?我,我不知道你是錦衣衛……”那捕快被嚇尿了,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胡離趕過來,單手按住陸不言,“沒有船了,你逼他也沒用。這毒不是能熬幾日的嗎?明日再去……”胡離的話說到一半,又皺眉,“那黑一身上有多少解藥?”

“一人份。”

“怪不得。”胡離喃喃自語。

“老大!”一道粗獷的聲音遠遠傳來,鄭敢心拖著身後的木筏子,笑盈盈道:“老大,你要船?”

陸不言視線下移,看到那木筏子。

冬日的風蕭瑟多冷硬,吹打在陸不言臉上,常人定然已經睜不開眼,可陸不言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他雙眸暗沉,眼尾發紅,緊緊地盯著鄭敢心問,“你怎麽知道我要船?”

鄭敢心依舊在笑,常日裏那笑是爽朗而憨厚的,如今這笑,竟帶著一股徹骨寒意,“小江兒不是中毒了嗎?”

“這件事只有胡離知道。”

胡離道:“我沒告訴過你啊,憨憨。”

鄭敢心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他道:“老大,要船嗎?現在追的話,是能追上的。”

陸不言沒有動,他身後的蘇水湄突然又嘔出一口血來。

那血黏膩而溫熱,順著陸不言的脖子往下淌。

好燙。

男人瑟縮了一下指尖,突然就不敢側頭去看小郎君的臉了。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很輕,很淡,夾雜在風裏,他說,“不要。”

鄭敢心笑了,笑得肆意而放蕩,那聲音震耳欲聾。明明是笑,卻帶著一股陰沉的悲涼感。

他道:“老大,小江兒會死的。”

陸不言道:“我知道。”

“難道是因為楊彥柏有個宰相老爹,所以老大你才選擇救他?”鄭敢心假裝托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