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菊英任她叱罵了一番,絲毫不以為意,待她罵夠喘氣,方才說道:“二太太,你中毒險些滑胎,王妃娘娘十分掛心,特命我等前來搜查。二太太身子貴重,還是仔細保養為上。您若當真動了胎氣,那也是中毒之過。”

至於那些前來搜查的管事娘子們,平日裏便為小程氏壓著,於她這躁狂的做派十分不服,但又無處發作。今日便借題發揮——橫豎王妃放了話,這是為了捉拿與太太面膏之中下毒的犯人。

小程氏氣的睜大了眼眸,瞪著屋中這些全然不聽使喚的下人。

她捧著肚子,臉色煞白,半晌一跺腳,扭身向外去了。

陳嬌兒怔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娘,娘,你慢著些,仔細跌跤!”

陳婉兮坐在宋母房中,一碗茶已反復泡了兩遍,有些沒滋沒味兒了。

宋母小心翼翼的看著孫女兒的臉色,自從吩咐人去搜查拿人之後,陳婉兮便再未多言。隨問什麽,都只是淡然以應。

宋母心中如揪扯一般的擔憂著,她的確不待見小程氏,然則誰讓這婦人現下懷著弋陽侯府的獨苗呢?聽大夫說,那可是個男胎!

弋陽侯府的香火,可全系在她的肚子上了。

這件事,她心中並非全然沒有疑影。

這個孫女,性格剛強,行事頗硬,甚事都是做的出來的。她厭恨小程氏,會不會做些什麽,宋母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然而要當面戳破這層紙,卻也是不能。

一面是當了王妃、身份顯赫的孫女,一面是懷著侯府孫兒的媳婦,她這做祖母的夾在中間,卻該如何是好?

正當這不尷不尬的時候,小程氏忽而一陣風也似的自外頭闖了進來。

一-->>見著陳婉兮,她便暴跳如雷,叱罵道:“陳婉兮,你這個毒蛇心腸的不肖女!你下毒害我還不夠,還要跑回娘家來耀武揚威。人都怕你,我偏不怕你!你記好了,你是嫁出去的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胳膊再長也管不著娘家的事兒!今兒這出,咱們沒完。趕明兒,我必定以弋陽侯夫人的身份,進宮面見皇後,請她來主持公道!”

陳婉兮卻好整以暇的放了茶碗,淺淺一笑,沒有言語。

宋母斥道:“你這媳婦,懷著身子,這般吵鬧是做什麽?”說著,又責備一旁的丫鬟:“你們都是瞎了麽?杵著做什麽,不曉得你們太太身子貴重?快扶她坐下。”

幾個丫鬟連忙上前,攙扶小程氏氣咻咻的坐下。

宋母便又說道:“這件事,原是有些誤會。婉兒一聽見消息,便特特的從王府趕來,也是一片為你之心。你也是的,懷著孩子,身子又不好,出門怎麽也沒人跟著?倒自己過來了,出了什麽好歹,可怎生是好?”

小程氏一聽此言,越發冒火,指著陳婉兮喝道:“我為什麽沒叫人跟著?!你倒是問問你的好孫女!她派了人,把我房中的丫鬟婆子全拘了。眼下,我身邊一人沒有,我使喚誰去?就是嬌兒,她一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罷了!小孩子家,哪裏見過這場面,早已嚇的倒在那邊,一步路也走不動的。我氣的半邊胳膊都是軟的,肚子往下憋墜著疼,要下來也罷了,他偏又不下來!沒奈何,我只好扶著墻,一步步挪到這邊來,就想問一句。老太太與大小姐,是不打算給我活路麽?若是,你們今兒殺了我好了!我也不稀罕給你們陳家生孩子,好不好回去我就討一副墮胎的湯藥,喝下去打了這胎,再一條繩子吊死。好過去了底下,當帶肚子鬼!”

陳婉兮冷眼瞧著,聽她言辭粗鄙,連說帶比劃的演了半日的戲。她倒也納罕了,這婦人和自己的母親,怎麽說也是同出一門的姊妹。怎麽就跑出天上地下的兩個人來?

她好整以暇的將茶碗放下,輕蔑一笑:“既不稀罕給陳家生孩子,當初為何不知羞恥的在姐姐床前勾搭姐夫?如今又來我跟前演這出戲,是要做給誰看呢?”

小程氏只覺得臉上一陣**辣的疼,她生平最恨的,便是被人當面提起當年她和陳炎亭的那些事。她這侯夫人來的實在不正當,自從她嫁過來掌了權,便嚴令闔府上下不許人再提此事。

然而,陳婉兮卻偏偏不給她這個面子,從小到大,沒少在她跟前揭她的短。

小程氏幾乎氣死,一張臉漲得通紅,指著陳婉兮的手指不住發顫:“你……!”

陳婧然閉上了眼眸,幾乎帶著哽咽聲道:“娘,你不要再說了!”

母親和姐姐的紛爭,沒有一絲暖意的家,令她苦悶不堪。

陳婉兮笑了一下,正想再說什麽,宋母卻忽然出聲制止:“都住嘴!媳婦,你保重身子,何苦跟小輩鬥氣。”說著,她忍不住看了陳婉兮一眼,淡淡道了一句:“婉兒,你也少說兩句罷。”口吻之中,似是頗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