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4頁)

於成鈞看著妻子白潤艷麗的面龐,不由眉頭輕皺,說道:“即便太後有意為她做媒,怎見得她必定是要給爺的?給人做側妃,終究不及當正妃。這滿朝文武,多少青年俊才,哪個不可?”言至此處,他忽而一笑,捏了陳婉兮的鼻尖一下,又道:“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家爺了。外頭人,可不似你,把爺當香餑餑。”

陳婉兮並沒被他這話逗笑,她自袖中取出一樣物事,遞到於成鈞面前,攤開手掌:“那麽王爺,如何看待此物?”

於成鈞只見妻子羊脂一般的掌心之中,躺著一枚玉環,正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這玉環,便是白日裏那百歲糕中所夾,險些硌了他牙齒的那枚。

於成鈞擰眉道:“這是白日裏那物件兒,你這會兒拿來,想說什麽?”話才出口,他心念如電轉過,猛地問道:“你是說……”

陳婉兮微微一笑,淡淡道:“若不是妾身心有感觸,私自藏下此物。白日裏,若是咱們說出來點心之中另有夾帶。怕是此刻京中就有傳聞,王爺同郡主是千裏姻緣一線牽了。”

於成鈞斥道:“這也未免過於兒戲!再則,太後又怎會篤定,這混了異物的糕必定是被爺吃到呢?即便是爺吃了,被硌了牙。可這是皇家宴席,爺或許就不聲張了。那豈不萬事皆休?”

陳婉兮娓娓說道:“兒戲與否,好用便可。這雖說不過是婦人常用的小伎倆,但奈何人就是信呢?即便不信,這種場合之下,眾人也一定會順著太後的話說。”說著,她將玉環輕輕放在於成鈞的手心上,小小一枚物事,竟似有千鈞之重。

她眸光清冷,繼而說道:“這糕,王爺吃還是妾身吃,都不打緊。要緊的是,糕送到了肅親王府的席位上。如此,便可說是郡主與王府有緣。至於王爺的疑問,開宴之前,妾身曾在景福閣外的牡丹花圃之中同郡主爭執。太後是篤定了,郡主獻糕,若有此把柄落在妾身手上,依著妾身的脾氣,必定不容,必定要揭條出來。這余下的事,自是順水推舟。但她沒有想到,妾身可並非是個不知審時度勢、只會一昧暴躁的脾氣。”

於成鈞默然無言,半晌才說道:“怎見得必定是太後所為?”

陳婉兮微笑道:“王爺還記得麽,糕呈上來時,太後曾說這糕還有個名字叫喜糕。然而後來待糕吃完,梅嬪再問此事,太後卻又絕口不提?這便是妾身瞞下了玉環,出乎太後意料,她只得中途放棄。”說著,她將兩手一攤,笑嘆道:“這般,於太後而言,可全無壞處,大不了只是不成罷了。成了,郡主同王爺-->>就成了有緣人。沒本錢的事,為何不做呢?”

於成鈞想了片刻,移膝上床,同陳婉兮面對面坐了,說道:“婉兒,這興許都是你多心。畢竟,爺有什麽,能值得太後如此大費周章,使盡了心力,要把郡主許配給爺?再說,她若真有此意,大可令皇帝下旨便可,何必這般彎彎繞繞。”

陳婉兮仰頭,美麗的眸子流光輕轉,睨著於成鈞,淺淺一笑:“太後為何定要將郡主嫁給王爺,妾身不知。然而,太後此舉便是要‘生米熟飯’,將王爺與郡主有緣做在眾目睽睽之下,令王爺無可反悔。此事一出,淳懿郡主便只能嫁給王爺。王爺若不允,便是毀了郡主的清譽。王爺如今在官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經受的起這般打擊?”

於成鈞心中忖度了一番,將手一拍大腿,大聲道:“此計當真毒辣!若非你警覺,只怕咱們真要落套。到了那時,爺可是進退兩難!”

陳婉兮向他一笑,側頭問道:“進退兩難,王爺難道不覺得,將淳懿郡主迎入府中,納為側妃是一樁美事麽?郡主雖說父母早亡,母家並無勢力。但她有太後做靠山,有了這層關系,怕太後不站在王爺這邊麽?便是母妃,往後在宮裏也更得意幾分了。”

兩人談至此時,陳婉兮心中那些郁結卻疏散了些,面上的神情亦活泛了許多。

於成鈞瞧著妻子燈下香腮如雪,似笑非笑的睨著自己的樣子,心中不知怎的驀地就騰起了一股火。他出手如電,擰著陳婉兮的面頰,笑罵道:“你就跟爺貧嘴吧,心眼兒小的跟針鼻兒一樣,還要犟嘴!”

陳婉兮吃痛,急急的將他的手打落,撫著臉斥道:“王爺說話便說話,動手動腳,也不怕掐出褶子來。”

於成鈞原就是想逗她,便是生氣呵斥,也好過之前那郁郁不言的樣子。見她終於笑了出來,他心中方才一松,又正色道:“婉兒,爺老早就跟你講過,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在朝堂上靠的是本事,不是這些裙帶姻親。莫說淳懿郡主,就是身份再貴重十倍,爺也不稀罕這些。爺有你,這輩子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