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3頁)

梁氏便急道:“娘娘,您賢惠也得有個底兒。這眼前擺著一個最可疑的,您不去審問,還能疑惑誰呢?”

恰在此時,玉寶進來回話,將適才王爺如何發怒及打發他買酒一事盡數說了。

陳婉兮聽著,便想起方才於成鈞在院裏怒吼的那幾句,便淡淡一笑:“讓王爺衣食不妥,是我這個王妃失職。”言罷,便傳進幾個丫頭,吩咐了一番。

此刻,於成鈞正在書房翹著二郎腿,等玉寶打酒回來。

誰知,玉寶沒有盼回來,倒是忽聽外頭一女子聲道:“奴婢等奉娘娘之命,前來與王爺送酒食衣物!”

於成鈞聽著,有些納罕,便命進來。

登時,只見幾個才留頭的小丫頭魚貫而入,或抱衣物,或捧被褥,當先的一個則捧著一滿托盤的酒食。

那丫頭上前,將盤中酒食一一放下。

於成鈞伸頭一瞧,只見是一厚摞蔥油大餅,一盤芥菜疙瘩,另有一整只燒雞,都不曾切割分盤,還有兩壺酒。

他提起酒壺,拔塞一聞,沖鼻一股極嗆的酒香,就如刀子一般。

但聽那丫頭說道:“娘娘說,知道王爺肚量大,怕王爺餓著,特特吩咐人到街上買回來的大餅與燒雞,想來該合王爺的胃口。娘娘已著人到廚下吩咐了,往後王爺的三餐都照此造辦。娘娘還吩咐人去街上酒鋪子裏,選了最烈的酒提了幾大壇回來,王爺必定不用再愁沒有酒吃。”

於成鈞聽著,只覺得額上青筋一跳一跳,他怎麽覺著陳婉兮這是繞著彎子罵他是個酒囊飯桶?

他問道:“你們娘娘,還說什麽了?”又指著那些捧了衣物被褥的丫頭們,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丫頭抿嘴一笑,又說道:“娘娘還說,王爺既然佳麗遍京城,那王爺稀罕哪位就上哪位那兒去歇宿,悉聽尊便。小世子跟著娘娘習慣了,王爺既不稀罕上房,不如就在書房常住下去,彼此清靜。再則,娘娘又吩咐了,王爺在邊關久了,已是慣了幾日不換衣裳。但如今已回了府,自是不能如此。天氣漸暖,每日衣裳需得更換,不然怕生虱子。娘娘叮囑了奴婢,將新衣裳送來。”

不止繞著彎子罵他酒囊飯袋,還嫌他邋遢。

於成鈞幾乎火冒三丈,不過是在她院裏吼了兩句氣話,她便大做文章,報復的不留情面,當真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

不想讓丫鬟們看了笑話,於成鈞強壓著沒有發作,只擺手道:“把東西放下,一會兒爺自己處置。”

那丫頭卻又含笑說道:“娘娘特地吩咐了奴婢,定要把王爺換下來的衣裳抱回去。”

於成鈞當真是沒了脾氣,他縱有一腔怒火也不能對著幾個弱質女流發作,那也叫個男人?!

當下,他便叫了兩個小廝進來,果然進內室換了衣裳,將舊衣丟在那群丫鬟跟前,斥道:“拿去向你們主子交差罷!回去記得說,她只管犟,爺這輩……今……這個月都不會踏進她的房門半步!若不然,爺把於字倒過來寫!”

他本想說這輩子,想想那絕不可能,再要說今年,仔細想想也還是做不到,臨末終於勉強說了個這個月。

那群丫鬟各自忍笑,將送來的東西放下,被褥等物一一歸置齊整,便一溜煙兒的跑了。

於成鈞看著桌上的酒食,心中忽地一陣恍然——這一切,怕不是她策劃好的?

他在房中地下轉來轉去,氣極反笑。

這才是她的脾氣,那些溫柔體貼,全不是她。

他忽地在椅上坐了下來,撕了一只雞腿大嚼起來,又提起那酒壺倒入口中,烈酒入喉有如刀割。

陳婉兮慪他歸慪他,倒是沒有誆騙他,這還真是上好的燒白酒。

於成鈞又吃又喝,心中卻打定了主意——他才是一家之主,憑什麽要聽她的?他於成鈞就是酒囊飯桶,也是她陳婉兮的酒囊飯桶。

那丫頭抱了於成鈞換下的舊衣,回上房向陳婉兮回話。

陳婉兮見東西拿來了,便親自檢視了一番,果然自裏面尋到了一枚眼生的香囊。

這香囊散發著極濃郁的草木香氣,她皺了皺眉,將那香囊遞到豆寶面前,柔聲問道:“寶兒,你怕這個嗎?”

豆寶登時變了臉色,一面向後縮,一面咧了小嘴想哭。

陳婉兮立刻就吩咐章氏把豆寶抱了出去,她自己則從繡筐裏尋了個剪子,將香囊剪開,裏面果然填著許多藥料,另有一張畫了小鬼的符咒。

她冷笑了兩聲,將那香囊擲在梁氏跟前:“梁嬤嬤,你怎麽看?”

梁氏細瞧了兩眼,臉色劇變,疑惑道:“這……這好似是杏染的針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