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頁)

“柳鶯姑娘,您怎麽在這兒呢?”

冷不防的,玉寶在後頭問了一句,柳鶯頓時打了個激靈,胡亂抹了兩把臉,說道:“沒什麽,方才有個蜂子撲在頭上,我險些被蟄了,就拌著了。”

玉寶瞧她滿面淚痕,自是不信,但也沒多問,只說道:“王爺還在氣頭上,仔細他待會兒出來又呵斥你,還是快走吧。”言罷,他擡腳想走,頓了頓還是停下了,又添了一句:“柳鶯姑娘,我勸你一句,往後這些活兒還是少幹吧。王爺的衣食,自有娘娘照料,你操這份心幹啥?爺惱的了不得,適才給了我錢,叫我出門打酒去呢。”這話說完,他便真的去了。

一面跑,他一面搖頭嘆息:柳鶯姑娘這一遭,可真是馬屁拍在馬腳上了。那馬尥蹶子,怎麽能不踹了她?

柳鶯立在樹底下,望著那書房想著那屋中的人,滿面陰沉。

這個男人,居然寧可打發小廝出去買酒食,也不肯吃她送來的東西!

書房裏鬧騰的這會兒功夫,陳婉兮已招了相熟的太醫來府中看診。

太醫為豆寶診過,皺眉不語,只是捋著須子。

陳婉兮見他這副神情,心中著實慌了,問道:“王太醫,有什麽話只管說就是,妾身並不是諱疾忌醫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孩子有什麽不好了?”話至尾處,竟微微顫抖。

那王太醫連忙說道:“娘娘多心了,這倒不是。小世子身子康健強壯,很是平安。正因如此,小醫才躊躇不已,實在瞧不出小世子到底有何病症。”

陳婉兮聽了他這話,心中石頭方才落地,臉上帶了幾分笑影,問道:“王大人,您精擅小兒科,您說不打緊,妾身也就放心了。只是這孩子見了王爺,總是驚哭不止,妾身實在不能明白到底什麽緣故。”

王太醫便問道:“娘娘是說,小世子並非時常驚哭,只是見了王爺便如此?”

陳婉兮頷首道:“不錯。”

王太醫遂說道:“這般,小醫倒有些推測。這小兒啼哭,也並非全是孩子生了病痛,比如他看見了什麽令他驚恐的物事,又或者什麽氣味兒令他不舒服了,也會啼哭。”

陳婉兮奇道:“便是連氣味兒也會麽?”

王太醫頷首道:“娘娘可曾聽過壓勝之術?”

陳婉兮頷首道:“巫蠱之禍,妾身是聽過的。然而,妾身從不信這些怪力亂神。”

王太醫有些贊許道:“娘娘甚有見地,但此道在世間流傳甚久,自是有它的道理。就小醫這些年所見,所有見效的壓勝之術,無非或勾連欺騙又或是動用了藥物。”

陳婉兮皺眉,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豆寶,豆寶兀自玩著那小布老虎,正不亦樂乎。她將小老虎拿了下來,交予王太醫:“那麽勞煩大人給瞧瞧。”

王太醫接了這小老虎過去,翻來覆去仔細看了又看,又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便說道:“是了,這布老虎有一絲夜啼草的氣味兒。只是這氣味極淡,故此小世子還不怕。小醫揣測,這王爺身上必定帶了什麽裹有夜啼草的物事,方令小世子一見便驚哭不止。”

陳婉兮奇道:“夜啼草?”

王太醫解釋道:“是,這草又名失魂草,其味濃烈之時能令人昏厥。幼童心智未全,略聞上些便會心悸受驚。”

陳婉兮聽著,細細一思忖,於成鈞身上果然有些草木香氣,然而如今世道,男子熏香也是平常,更有佩戴香囊荷包的,她便也不曾多想。

如今想來,於成鈞踏入府邸之時,曾抱了她一回,那時他身上只有汗味,只到他更衣後身上方才有了那些無名香氣。而父子相見,亦是沐浴更衣之後了。

豆寶年歲太小,口齒不清,說不明白感受,只好將所有不適一概說成懼怕。

陳婉兮想了一回,又問道:“王大人,這夜啼草對孩子可有傷害?”

王太醫忙說道:“這夜啼草非得大量熏燒,方能令人受損,些微熏香只會令小兒不適,倒是沒有什麽損害。適才小醫給小世子診過,小世子身子康健。”

陳婉兮頷首,吩咐下人付了診金酬勞,便送了王太醫離去。

打發了太醫,陳婉兮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她將那布老虎重新遞給豆寶玩耍,撫了撫他的頭頂,淡淡說道:“真是好精細的心思。”

梁氏在旁遞話道:“娘娘,您覺著這事兒是誰下的手?”話未完,便說道:“依老身看,必定是西跨院那個!她見娘娘有個孩子傍身,生怕拴不住王爺,所以動這個手段,離間了王爺同小世子的父子情分。她民間出身,又是邊關來的,什麽汙糟事沒見過?就是私下拿什麽荷包香囊給王爺戴著,也不稀奇。”

陳婉兮笑了笑:“自從王爺入府,就沒見過她,王爺的衣裳她也不曾沾手,如何動手腳?何況,王爺與她全不是那種關系,這斷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