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各行其道(三月中)(第2/4頁)

郭香兒心說二妹妹,二妹妹,你叫得倒是親熱,但二妹妹理你嗎?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因由,但郭香兒已然從她男人李貴雨的含糊言語中知曉李玉鳳曾狠狠得罪過紅棗,連帶大房和他們這房人再沒有和解的可能。

由此郭香兒越發地不待見李玉鳳,覺得都是李玉鳳拖累了她男人的前程。

想著族裏就李金鳳和紅棗走得近——身上穿戴的都是紅棗給的好衣裳。郭香兒又轉頭問李金鳳。

李金鳳看到了郭香兒剛剛拋給李玉鳳的白眼,便不肯多話,只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其實李金鳳說的是實話,她確是頭一回看到點翠。

郭香兒見狀便有些不高興,覺得李金鳳看不起她。

不就是她未婚夫這回縣試考得比她男人好那麽一點嗎?郭香兒忿忿地想:有什麽了不起?縣試還不是一樣沒過!

而且她未婚夫能有這成績還是她們大伯胳膊肘往外拐的緣故——她們大伯把作文章的妙法告訴了外甥卻沒傳授給族裏子侄。

還是清明節李滿園從府城回來後跟李滿囤打聽陳玉的縣考成績,老宅人方才知道李桃花的兒子陳玉這回縣試也下場了,而且成績考的還不錯——五場試,除了第二場外,其余四場都中了。

比那年李貴雨下場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而李貴雨也由此更堅信他大伯李滿囤手裏有科舉作文的秘訣了。

郭香兒是李貴雨的枕邊人。李貴雨心裏苦悶,不免就跟郭香兒傾吐幾句,而郭香兒聽後也覺得有道理——郭香兒壓根不能信一個山村粗人還能比她男人更聰明更會讀書。

郭香兒給李貴雨出主意說三房的李貴富今年已經十七了,明年縣試一準也要下場,只要把大房有作文章妙法的話漏給三房,三房一準會跟大房去討,然後他們再跟三房討就容易了……

相互間見禮問好,進屋坐下。堂屋兩桌,其中主桌八個位子分坐了雲氏、於氏、陸氏、李貴林秀才朋友的妻子韓氏、江氏、王氏、現高莊村王裏正的婦人高氏和紅棗,次桌則坐了高莊村的另外八個裏甲。

似孫氏、郭氏、錢氏、李杏花以及李玉鳳、李金鳳、郭香兒等人都只能坐在廂房,幾乎沒機會到雲氏面前說話——官民不同席,雲氏的酒都不是普通人能隨便來敬的。

雲氏坐下後沒看到李桃花便問王氏道:“親家母,你大姑子今兒沒來嗎?”

雲氏只是隨口客氣,王氏心裏卻是咯噔一聲,嘴裏只道:“我大姑她家裏地多,先因為兒子考試耽誤了春耕,前兒剛回去補種,今兒就沒來。”

雲氏笑笑改問李貴中,王氏方才舒了一口氣。

於氏已確定雲氏不待見她,便頗為識趣並不多嘴,以免自取其辱。

陸氏、韓氏、江氏、高氏等人都是場面上的人,說話知情識趣,故而雲氏今兒來桂莊吃的這頓飯還算愉快。

謝尚進客堂看陳龍、陳玉今兒都沒在,便知是為了避嫌,心裏方覺有些暢意——顯見得他嶽家是個知禮的,謝尚想:不一味地偏坦外甥。

結親八年,謝尚自是知道他嶽父對於陳玉的寵溺——一句當兒子養,真不是誇張。

由此也把陳玉養得不知天高地厚,說話沒個避諱。

謝尚養尊處優慣了,並不喜陳玉身上的鄉野隨性,但瞧著紅棗和李滿囤的面子方才與他敷衍。

今兒不用跟陳玉見面,謝尚只覺得輕快。

一頓席吃得比想象中的輕松。

家去後紅棗看謝尚和謝奕有說有笑地玩跳棋,興致比前幾日明顯要高,不覺心嘆一口氣,心說:謝尚既然不喜陳玉,那以後年節回娘家且避開她姑一家子也就罷了。

當然這也不全是為了謝尚。

當初陳玉想走科舉就是因為見識了謝家富貴的緣故。

只陳玉這個人雖說有些聰明,但得失心重,不修私德——如此做個尋常百姓倒也罷了,若是科舉,難保不是貪官汙吏,害人害己。

往後陳玉在城裏開鋪子,紅棗想:遠了書本學堂,再遠了謝尚,想必就能安於眼前的苟且,也未必不好。

唯一可惜就是她和她姑也不能常見了。

席後沒幾天,雲氏和謝奕便去了京師。對於謝奕的離開,謝知道很是不舍——這人才剛上船,便就開始盼望一年後鄉試謝子安放外任謝奕再次來家了。

雲氏走後,謝尚和紅棗商量道:“紅棗,太爺爺年歲大了,精神便不似從前。我今兒稟告說要搬回來住時,太爺爺雖然沒說什麽,但神色間有些不舍。”

“且明霞院離五福院太遠,真有個什麽事,我也難立刻到場。”

“紅棗,我想著這五福院的地契太爺爺早給了我。現西院空著,倒是可以讓人收拾出來給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