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頁)

而陰招最後終極三板斧,左不過就是構陷、暗殺或起兵造反,很難推陳出新。

淳於黛想想也是這個理:“眼下事情已過去兩三天,金吾衛只是控制京中、封鎖消息,恒王府沒被抄家,那就還沒到起兵造反的地步。”

“恒王八成是沒落下什麽確鑿把柄,不然此刻也該在天牢用晚膳了,”李鳳鳴噙淚吹著被燙傷的手,沒心沒肺地咕噥,“眼下就看太子傷得重不重。”

若太子傷得重,就算沒死,蕭明徹也能漁翁得利。

太子在養傷期間,許多事肯定沒法做。畢竟齊帝膝下成年開府的皇子就五個,其中還有兩個郡王。

除卻太子,分量夠擔大事的親王爵,就只有恒王和蕭明徹。

而太子遇刺,恒王嫌疑最大。

哪怕沒有證據,齊帝在短期內對恒王也會有所冷淡防備,如此,儲君手裏的部分權力就只能暫時放到蕭明徹手裏。

又翻看了片刻,淳於黛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無奈偏頭輕哂,將這堆東西原封不動地推到李鳳鳴面前。

“原來如此。殿下的疑慮有答案了。”

這一盒子消息不但有宮門抄,還有京中各府及朝中重要人物的動向,甚至有行宮和濯香行的相關信息。

從前戰開陽呈交這類消息給蕭明徹時,基本沒什麽章法,得到什麽就給他看什麽。

大量有用無用的消息夾雜在一起,這很容易讓蕭明徹錯過某些零散細節之間的關聯。

後來戰開陽得到淳於黛為主、李鳳鳴為輔的教導,學會了先行研判、分門別類再呈蕭明徹。

如此一來,許多事只需看一眼就能輕松窺見個中微妙——

濯香行將大量現錢存入雍京某夏國客商名下銀號。

辛茴多次向行宮護衛首領打探巡防細節。

淳於黛從華嬤嬤手中得到行宮地形略圖。

李鳳鳴帶著辛茴與淳於黛,先後去過行宮後山十余次。

“只要不是個豬頭,看到這些就該猜到我想做什麽了。”

李鳳鳴很確定,蕭明徹不是個豬頭。

看來今晨戰開陽及時出現,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蕭明徹就算不知她具體要在哪天離開,至少是料到她近期必有異動,想必早就暗暗防著她跑路了。

她握著被茶水燙傷的手,淚盈於睫,悲從中來。“百密一疏,教會了徒弟打師父啊!”

淳於黛看著那些被整理到詳略得當、環環相扣的消息紙,捂臉也是愁苦一聲長嘆:“是啊,教會了徒弟打師父啊。”

若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那麽盡心盡力地教導戰開陽。看把她家殿下慪得,都快捶胸痛哭了。

*****

那盒子裏的消息中,與李鳳鳴有關的只是很小一部分。但李鳳鳴相信,蕭明徹給她這盒子應該就是無言警告:我知道你想幹嘛了,不要輕舉妄動。

“看他這意思,是不想我走?”李鳳鳴看向淳於黛,“可他現在形勢大好,手下的人也都得力,不需要我了啊。”

淳於黛小心翼翼往她手上抹著燙傷藥膏,頭也不擡:“還是需要的吧?您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的手下。”

“還是不對啊。他如今應該考慮換個妻子了,我主動離去,不是免他為難了麽?”李鳳鳴眨巴著眼中痛淚,腦子有點亂。

從前聯姻,蕭明徹是沒得選,遇著魏國送來的人是她,那便只能將就著接受。雖說兩人後來相處得不錯,也有了些情分,但……

“他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啊?欲成大事者,權衡利弊取舍,就不該感情用事。”

淳於黛笑著搖搖頭,半真半假道:“這話您自己跟淮王說去。”

“我又沒瘋,”李鳳鳴皺了皺鼻子,哼哼唧唧,“他給我這盒子,但沒將話挑明,就是在給我留余地。若我當面鑼對面鼓地將話說開,這不是坐實了我想走的意圖,主動授人以柄嗎?”

只要她矢口否認自己想跑,那些蛛絲馬跡全都可以有另一種表面合理的解釋。

他倆這樁聯姻畢竟是關系著兩國邦交,打算逃跑的事最好是心照不宣但不說破,不然李鳳鳴很容易死得透透的。

“他應該沒想將我逼到絕路,”李鳳鳴擡眼望天,“可我就是想不通,他為什麽非要留我呢?”

若太子真出了什麽事,蕭明徹有個異國公主為正妃,就注定很難有機會再進一步了。

他到底有沒有想明白這層玄機啊?!

*****

蕭明徹是到天黑時才回府的。

等他在北院沐浴更衣後再過小院來,李鳳鳴已靠坐在床頭發呆許久。

辛茴進來通秉時,她才恍惚回神。“哦,讓他進來吧。”

蕭明徹為何非要留她,她想了一天也沒想明白,且還不能問。

兩人將來會怎樣,她也不知道。

但眼下既暫時走不成了,總得繼續相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