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阿礫帶著敦飛快踢開了同一樓層的丸山房間的大門,木質結構的房門經受不住她的暴力行徑,‘轟’的一聲倒塌在地。

躺至地面蓋著白布的屍體難掩血腥之氣,房內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為氛圍更添了幾分詭譎與恐怖。

阿礫來到了屍體的不遠處,卻沒有留意地下,而是細細觀摩著屍體身後擺放的那尊雕塑。

這無疑是尊年輕女性的雕塑,身段柔美,神情悲憫,她纖頸微垂,低頭用那雙空洞的眼眶凝視著自己注定失去的重要之物,無形透露出了淡淡的哀戚。

通過與撿拾到的【兇器】相結合,這尊雕塑的原型,大概是一位‘親自拿刀砍下自己手腕’的可憐人吧。

與其說是雕刻,不如說是鍛造者記錄下了曾經發生過的那一刹那。

就在她凝神觀察著雕塑的時候,敦似乎因為看見了什麽不應存在的東西,渾身毛發都炸了開來。

“礫、礫小姐——!!”

被打斷思路的阿礫順著少年的手指盡頭看去,正好擡頭對上了掛在墻壁上的那面鏡子。

——準確點說,是與鏡子裏面的長發女人對上了眼。

鏡面沒有反射出她們的身影,而是浮現一位女人的模樣。

蒼白、美麗,眉間縈繞著一股陰郁的死氣。

相隔幾米的距離,仍然清晰得連她眼珠裏的每一根血絲都看得一清二楚,那裏面透露出來的憎惡情緒,仿若往口鼻裏灌注了淤泥,擁有著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的惡意。

破碎的聲響只發生在了一瞬間,在敦驚聲尖叫之前,阿礫毫不留情地用刀鞘底部一下敲碎了鏡子,女人的倒影頃刻消失不見,鏡片跌落在地,散發出零星的碎光,而鏡底只剩光禿禿的鉛漆塗層。

“咦,這面鏡子竟然是嵌在墻壁裏的?”發現了不對勁的敦叫出了聲音。

不用他說,阿礫就已經上前一步,在光禿禿的鏡底範圍摸索了一會。似乎是觸及到了某個機關,房間一面墻壁忽然轟隆隆地發生了反轉——露出了暗門裏面的密室。

“敦敦,待會緊跟在我的身後不要輕舉妄動,靈感不夠高的人很有可能對這類【東西】攻擊無效。”

阿礫拋下這麽一句就率先領頭走了進去。她打開手機的前置手電筒,通過投射出來的暖光稍稍照亮了周圍,最終在密室內的一塊木板前停下腳步。

“攻擊無效……是什麽意思?”

背後的銀發少年後知後覺地重復了她這句話,面色充斥著不安。

——難道說普通的物理攻擊對鬼怪無效嗎?

敦想到這裏,忽然在腦中回想她之前打敗蜘蛛男的一幕。

他驀地靈光一現,驚訝道:“難道說,礫小姐你的異能是……”

但是對方似乎沒有聽見敦這句話,在他發出聲音之前,少女就已經打開了通往地下的木板蓋,腳踩在生有鐵銹的梯子,轉眼義無反顧地跳進了那個黝黑冗長的空間。

下方的高度比想象中的更深,大概通向了一樓……不,應該是更深的地下層。

啪嗒。

阿礫一腳落在了暗無天日、布滿灰塵的狹窄房間內部,頓時濺起一圈混雜著刺鼻藥水的黴味。

雖說在黑暗中點亮光源無異於主動暴露自己的位置,但阿礫反倒更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對方過來送人頭,於是不做多想地晃了晃手電筒的光束,大膽在地下室逛了起來。

這時候緊跟其後的敦終於爬下了鐵梯,迅速循著那抹正在晃動光源的嬌小背影跟了上去,恨不得能夠小虎依人地挨在她身旁:“礫小姐,別走那麽快,你等等我……”

(這麽黑的地方真的好可怕啊啊——)

不斷心理暗示自己正在被黑暗中一雙血眼盯住的小虎貓,怵得渾身發寒,忍不住像個小女生似的揪住了前輩的衣袖。

“我們可是頂著【武裝偵探社】的招牌出來幹活的,別那麽膽小,敦敦。”

可惜作為偵探社元老的阿礫這會沒有閑暇來關照新人的感受,一心都放在了探險上面,帶著他這只虎型掛件走走停停。即便身形小巧,這個女孩卻能帶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原來如此,在人家的‘墳頭’上**,會翻車很正常——這裏根本就是無數命案的直接發生現場。”

地下室充斥著濃烈的黑暗,視野所及之處,墻面與地板等角落都殘余著幹涸發硬的血塊。姿態各異的人像雕塑分布在四周,栩栩如生,手機投射出來的手電筒光源把它們的影子照得歪歪斜斜,仿佛這些‘人影’下一秒便會活動起來,使人感到莫名的驚悚。

墻面還陳列了許多沾滿斑駁血跡的木架,除此之外,還有張充作手術台潑灑了惡臭陳血的鐵床、以及桌面擺放的瓶瓶罐罐,想必這裏就是這棟洋館的主人將‘素材’進行肢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