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柏炎(第2/3頁)

她嫁去柳家的三年,越漸想明白一事——她命中富貴與否,都應與柳家無關。

所以柳致遠有無高中,她其實都並不關心。

蘇錦放下茶盞,不知可是寺院中的茶香更易讓人靜心的緣故,早前聽陶敏提起柳致遠高中時,她心中稍許有的波瀾,也很快在半袖茶香中很快淡去。

“去尋舅母和姨母吧,勿讓她們再等了。”蘇錦轉眸看向陶敏,美目顧盼,如韶光明媚。精致的五官又似鐫刻一般,於明艷動人裏帶了幾分親近與溫婉。

陶敏一個女子,都不覺看呆了眼。

稍許,陶敏在心中更正。

應是柳致遠瞎了眼。

……

出禪房的時候,苑中的雨尚未停歇。

白巧正同陶敏的婢女在苑中說著話,見蘇錦與陶敏二人出了禪房,兩人便各自撐了傘,快步迎了上來。

屋檐下,陶敏一面等候,一面朝蘇錦嘆道:“這稍後,只怕要在寺中用晚飯了。”

王惠氏慣來信佛,每回來寺中都會待上好些時候。清和寺又在城郊不遠處,在寺中用過齋飯再回府中也來得及。

陶敏是王惠氏的兒媳,知曉這頓齋飯是躲不過了。

蘇錦笑了笑,“清和寺的齋飯遠近聞名,有不少人都是慕名前來的……”

她倒與旁人不同。

陶敏心中不免唏噓。

她並非是嫌寺中的齋飯不好,只是菩薩的飯慣來要吃三碗才算心誠,可那盛飯的師傅回回見了她,都說她面相帶善緣,也因得要廣結善緣,每次都給她盛上滿滿一碗。

她也知曉那師傅是好意,可她一個羸弱女子,飯量能多到哪裏去?

可這寺廟佛堂的規矩,菩薩的飯,若是盛了,便要誠心吃完,她心中叫苦不叠,也不知這大師眼中的眾生平等去了何處……

蘇錦忍俊:“那稍後讓人先去明和齋走一趟,給打齋飯的師傅提前說一聲便好,大師必定不會為難你。”

陶敏眼中微訝,悄聲道:“還能如此?”

難怪她回回都見蘇錦都淡然端坐,不急不緩,原是有法子的。

蘇錦笑笑:“放心吧,大師會慈悲為懷的。”

不過陶敏卻輕聲嘆道:“只是,我怕母親介懷。”

蘇錦支招:“那便讓白巧去說,舅母就想不到你頭上了。”

陶敏遂也啟顏,眉間的愁色少時間便去了八。九分。

也恰好白巧和陶敏的侍女撐了傘來。

兩人便一面親近說著話,一面從禪房往寺中另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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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二人離去,柏子澗才從樑後繞回了一側的禪房處。

這禪房就在先前蘇錦待的禪房隔壁。

禪房中,兩個錦袍男子正在案幾前對坐。案幾上放了棋盤,黑白棋子各執一方,顯然已下了些時候。

柏子澗折回時,柏炎正好落子。

柏子澗拱手道:“侯爺,探過了,方才隔壁禪房確實只是兩個婦人,苑中也只有兩個丫鬟婢女跟著,並未旁的可疑之人。”

柏炎瞥了眼柏子澗,原本平淡的眸子裏稍微滯了滯,遂又起身踱步至窗口處,目光瞥向先前那道身影。

京中的世家貴族多豢養心腹侍衛,這些侍衛也大都隨主家姓。柏子澗既是柏炎身邊的心腹侍衛,亦是柏炎在軍中的副將。

此番大軍凱旋,班師回朝,柏炎在朝中告假兩月,離京來遠洲處理私事。正好借這清和寺做掩蔽,與安陽侯世子陸朝安見面。

當下時局不定,國中諸多勢力暗潮湧動,柏炎與安陽侯府私下碰面之事不宜讓外人知曉。安陽侯世子陸朝安也是從百裏之外的滔洲趕來。

大隱隱於市,這清和寺慣來香火鼎盛,正好做二人見面的屏障。

今日有雨,寺中的人並不多。

後苑禪房清凈處,柏炎剛與陸朝安照面,隔壁禪房中便來了人。

聽這聲音,還應當是兩個婦人。

久在軍中,柏炎亦習慣了謹慎行事,陸朝安亦不是冒失之人。

兩人四目相視,即便知曉隔壁只是兩個婦人,在未確定實情之前,柏炎與陸朝安都默認噤聲,不作只字片語。

既然都千裏迢迢來了遠洲,也不急在這一刻。

兩人都有城府,便都有耐性等。

柏子澗出了禪房打探,禪房內,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雨水隨著風,不時“噼啪”敲擊窗欞。

禪房中除卻雨滴“噼啪”敲擊窗欞的聲音,便是苑外隱約傳來的誦經聲和木魚聲。隔壁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也都隱在誦經聲和木魚聲中,聽得並不真切。

只是隔壁禪房中的聲音未停,絮絮叨叨,似是短時間內也沒有停的跡象。陸朝安先耐不住性子:“這是遠洲城,你我二人可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陸朝安原本也是試探著說與柏炎聽的,柏炎卻伸手取了黑白子,清冽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