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厲侯爺盼了十多日的洞房花燭夜, 與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可容悅有孕,才算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他坐在床邊,稀奇地盯著容悅的小腹, 伸出手小心地附在其上, 一絲力道都不敢使。

這邊的消息傳進了前廳, 夜也已深,厲韻就將賓客都打發離開, 興致沖沖地跑過來。

一進來就看見厲晟傻乎乎的樣子, 她快步走進來, 容悅此時躺在床榻上, 余光看見她, 忙要直起身子。

厲韻兩步上前,將她按住:“快別動!”

她仔細打量了容悅的起色, 蹙眉擔憂道:

“怎麽樣?現在可還覺得身子難受?”

剛剛丫鬟傳消息過去的時候,厲韻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想到剛剛厲晟的異樣,嚇得連招待賓客的心思都沒有了。

容悅窘迫地搖了搖頭:

“沒、姑姑別擔心, 府醫說沒事的。”

厲韻長舒了一口氣,輕拍著容悅的手:“這就好,這就好。”

這時,她方才露了喜意:“阿悅, 你不知道,剛剛兄長聽到這個消息,喜得險些連酒杯都端不穩了。”

“從現在開始, 你就養著身子,想吃什麽,千萬別瞞著!”

說著,她拍了下厲晟的肩膀:“你起來,你這樣坐,豈不是讓阿悅難受?”

厲晟坐在床尾一半,讓容悅的腿彎著收在一側。

厲韻細心,一見這姿勢,再加上擔憂心切,這一時也顧不得厲晟平時的冷臉,直接上了手。

這時的厲晟也有些不在狀態,一聽這話,立刻站起來,擔憂地問:

“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容悅被兩人大驚小怪弄得極其不自在,她紅著臉,小聲道:

“侯爺,姑姑,你們不用這樣小心,府醫都說了沒事的……”

她話音剛落,厲韻立刻反駁:

“萬事小心總是無錯的,再說了,你這是第一胎,再小心都不為過。”

厲晟此時也是一副小姑姑說得對的模樣,反而讓容悅有些不好繼續說話,只能紅著臉應下。

她面上有乏意,厲韻再興奮,也有眼色地沒打擾她。

一把拉著厲晟退出房間。

長公主早逝,厲韻打小就為厲晟操碎了心。

她將人拉出來,不顧他不耐煩的神色,瞪著他說:

“你可別給我亂來!你要是忍不住,明日就搬到書房去睡!”

厲韻仗著和他一起長大,又是他的長輩,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沒了容悅在面前,厲晟對她也不客氣,呵呵笑了兩聲,就將她趕了回去。

厲韻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只可惜,在她轉身之際,厲晟就已經回房了,也沒人理會她。

厲晟此時終於所有理智都回攏,待一切收拾好,所有人都下去後,他摟著佳人,躺在床榻上,一只手下意識地撫在她小腹中。

本是單純的撫摸,過了段時間後,突得變了味。

本就是自己心愛的女子,好不容易娶了回來,此時躺在他懷裏,他卻碰不得,可到底喜悅壓住這份幽怨,只不過,他還是抵在佳人肩膀上,好似埋怨道:

“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早不來,晚不來的,專挑今日這個日子,一點不給他心理準備。

容悅驀然睜大了眸子,“啪”一聲打掉他的手,委屈地說:

“你這是什麽話!我們盼了多久的孩子,你居然不喜他?”

厲晟被這話埋汰地一身冷汗,忙忙解釋:

“沒有沒有,本侯甚是歡喜,剛剛是本侯說胡話了,阿悅千萬別生氣。”

容悅這氣來得快,走得也快,盯著他看了許久,才輕哼一聲,算他過了關。

兩人因為這件事,難忍興奮,如何也睡不著,若非容悅的身體本能,抵不住漸漸襲來的困意,她定是能拉著厲晟說上好久。

等她漸漸熟睡過去,厲晟收了臉上的笑,撐著身子,垂眸靜靜地看著她。

夜半無人,他眼底的溫柔一覽無遺。

良久後,他服身,輕吻在她額頭。

確定她是熟睡之後,才撐著身子起來,走出了院子。

祁星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旁,低聲啟唇說了幾句話。

厲晟漠然地眯了眯眼睛:“確定分散開了?”

祁星點頭。

他受命去處理容府。

他懶得麻煩。

占城附近有不少土匪流寇。

他不過遞了個信,之後的事,都未曾用他插手。

不知那些人是怎麽做的,總之容府四人徹底分開,沒一個人敢往占城這邊來。

令他這半夜來尋侯爺的是,夫人的庶妹跑散後,被一輛馬車裏的人收留。

時間緊迫,他還未查到那馬車裏是何人。

而那婦人,卻是一心只顧著容府那個庶子,磕磕絆絆地跟著那庶子朝南方跑去了。

而徒留的容祜,卻是被土匪斷了腿,連銀兩都被搶了,唯剩的一些,應該都在那婦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