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喜歡的少年挺拔而燦爛(第2/5頁)

江母是真心實意地這麽覺得的。

在她的印象裏,顧長英這個兒媳婦就是個鋸嘴的葫蘆,八棍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

平時在家也老老實實的,成日裏不是窩在屋子裏做針線活,就是......窩在屋子裏做針線活。

不說別的,光她給江時做的鞋子和長衫,就滿滿壘了一個大櫃子。

甚至連下人欺負她,她也是不敢吭聲的。

若不是有一回被江母發現了好好教訓了一頓,她現在怕是連飯都不一定能吃飽。

所以什麽時候,她竟然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

聽聽她說的話,和以往比起來,簡直可可以稱得上是膽大包天尖酸刻薄了。

屋子裏的長輩包括丫鬟們都有些發懵。

顧長英大約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符合原身的人設,卻沒道歉,而是冷哼一聲:“哪怕是個啞巴,呆在你們家守活寡兩年多,還要被你們這麽欺負,都要氣的大罵了。怎麽,我平時逆來順受的不說話,你們就真當我是啞巴了是不是?”

因為顧長英的沉默寡言和逆來順受,江老太太其實一直都看不太上她。

所以向來不愛和這個孫媳婦說話,此刻哪怕被氣著了,也還是斂著眉,老神在在一聲不吭。

而江母囁嚅片刻,大約是想不出該怎麽回應,就又沉默下去。

“算了,看你們這樣子也知道不會替別人做什麽好事。也不用你們叫了,我自己寫信跟他說,你們直接把那個江時的通信地址告訴我就行了。”

江母更加目瞪口呆:“你自己寫信?”

“怎麽著?我現在連給我老......丈夫寫封信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是。”江母擰擰眉,十分糾結,“你連字都不識,要怎麽寫信?”

“......”

屋子寂靜了片刻。

“這你不用管。”

床上的女子輕咳一聲,“我這兩年在家裏守活寡,也沒個人說話,只能自己看書練字,不說學了多少文化,信還是能自己寫的。”

......

什麽......自學?

江母聽說過自學詩詞自學四書五經甚至自學騎馬射箭,就是沒聽說過自學認字的。

這是怎麽辦到的?

要不是揪著胳膊還會疼,江母都要懷疑自己今天一整天都還是在夢中了。

然而沒辦法。

面對女子冷硬的面容和逼視的目光,自知理虧的江家只能答應她的要求,吩咐人把筆墨紙硯拿了來。

......

盡管江家百依百順,顧長英這封信,最後還是折騰了整整三天才寄出去。

沒辦法,這個時候還用的是繁體字。

顧長英雖然能看懂,但不會寫啊。

思來想去,她只好從江時的書房搬了本字典出來,一邊查一邊寫。

還得注意措辭,不能太過現代太過白話,注意擡頭格式以免被那些讀過大學的“文化人”嘲笑了。

所以她最後改了又改,修了又修,明明只是寫一封斥責喝令的信,卻比當年參加征文比賽還費工夫。

好在年前郵局系統放假前,她總算是趕著把信給寫好了。

膠安縣離金陵說近不近,說遠也不太遠,好歹都是在蘇南省內的。

一封貼了加急的信,不到三天也就寄到了。

郵差把信送上門時,余琨瑜還沒下班。

而江時正在院子裏研究槍械武器內部的發動裝置。

擺在桌面上的這些圖紙不是他從東北敵軍手裏偷來的那一份,而是他在法國的朋友費盡周折偷偷給他捎過來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他偷來的那一份級別要更高一些。

只是圖紙不全,很多地方數值模糊,還需要自己一點點測試補上。

如今,江時閑賦在家的這段時間,成日裏做的就是這些工作。

他認真想過了。

首先,被派到慕彭勃手底下隱姓埋名低聲下氣,他肯定是不會過的太好。

說不準到時候鬧起來了還會被慕彭勃仗著人多勢眾直接弄死。

那他還不如自己捆著炸彈沖進敵軍陣營裏,能帶走一個是一個了。

然而,隨便找一個傻不拉幾的只懂吃喝的大肚子軍官,他估計也不會太高興。

你要拿人家當擋箭牌做□□縱的傀儡,首先肯定是要阿諛奉承妖言惑眾的吧?

江時想象力一下自己油嘴滑舌溜須拍馬的場景.......

——算了算了何必呢。

所以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還不如趁這段時間,一個人在家清靜清靜。

做個韜光養晦的研究人員,挺好的。

他要是真把這武器裝置給整明白了,到時候功勞簡直大上天。

估計連慕彭勃的父親都奈何不了他。

一舉三得嘛。

所以這天,江時在家研究圖紙的時候,郵差員才剛把信遞到他手裏,下一秒,余琨瑜就跟在郵差員身後進了家門。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那個被帶進來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