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原來如此(第3/5頁)

“賊人休要狡辯。偷盜的不要,越貨的別想!”

正氣凜然的呵斥聲中,衛六郎的屁股正正中中挨了一戳。大好美青年晃了幾晃,重心不穩,一頭從墻頭倒栽下去,“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隔壁有午睡的人迷迷瞪瞪:誰啊?哦,我在做夢呢……

這邊廂,衛六郎卻是紮紮實實地跌了一跤,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

他畢竟練過武,這點陣仗還是能接住。而謝蘊昭出手到底有分寸、留了力,只是試探一二,並不曾真的要他怎麽樣。

是以他摔得看似狼狽,其實連皮都沒破。

謝蘊昭大搖大擺從門口走進來。

“你誰啊?”她痞裏痞氣地問。

看著活脫脫一個平京市井小流氓。

衛六郎雖然和父親關系冷冰冰,卻也是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裏受得了這等委屈?他雙目冒火,跳起來說:“你又是誰?我不知趙蟬認識你!你必定……”

“啊,你就是那個誰……對了,那個為了找什麽香而到處撒錢的闊少。”謝蘊昭若有所思。

她想起來了。有個拉著趙冰嬋到處找引魂香、一心想給自家兄長報仇的小少爺,還是多虧了他,她才知道了“王留”這個名字,也才有了後續的進展。

這麽算來,她應當感謝這位林少爺才對,怎麽能拿大掃把戳人家屁股呢?太不對了。

謝蘊昭恍然大悟,立即道歉:“對不住對不住,你是個好人,我不該戳你屁股。”

衛六郎幹瞪眼:“你到底是誰?”

“我其實是趙蟬的表兄,前些日子來投靠他。好啦,我們別說閑話了。”謝蘊昭睜眼說瞎話,卻總能說得活靈活現,“林少爺,我聽說你在查什麽案……具體的情況,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當時她心急錢恒的事,並未太多關注這位林少爺的私事。但仔細想來,他身上或許也有一些線索。

雖然蝴蝶玉簡已經找到,但不知道為什麽,謝蘊昭心中仍有一抹揮之不去的、微妙的不安。她甚至幾年來頭一次希望見到系統出現,發布些傻不愣登的任務,多少也是一種提示。

可自從進入平京,系統就變得悄無聲息,連一個提示都沒有出現。

正如荀師兄所說,天靈根修士的靈覺不應被忽視。謝蘊昭試圖抓住每一個線索。

說不定,她心血來潮回到小院,又碰見林少爺……這本身就是一種冥冥的指引。

她心裏千頭萬緒、思慮綿密,林少爺卻想得簡單很多:既然這人知道他查案的事,多半就是趙氏女郎十分信任的人了。趙蟬……趙冰嬋可不是會嘴碎的人,必然是信得過這表兄,才透露一二他的私事。

他略略放松下來,但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矜持和警惕:“原來是趙蟬的表兄。承蒙關心,但這是我的私事……”

“我會占蔔。”

衛六郎怔住:“什麽?”

“我會占蔔。”謝蘊昭微微一笑,“你聽說過城外的‘小神仙’麽?那便是我。神機妙算,心誠則靈。若你有多年疑惑懸而未決,何妨讓我算上一算?”

她也不算說謊。小神仙是荀師兄,自然就是她——的同門。她只是省略了三個字而已。

衛六郎猶豫起來。他聽人說起過京郊小神仙這個人,說是占蔔極準。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求神蔔卦,但都失敗了。而名滿平京的謝九郎生性孤僻、深居簡出,又不是他能隨便懇求的對象。

“京郊的小神仙是你?”

衛六郎遲疑片刻:“那……好吧。”

日影緩慢地推移著。

暑氣肆虐,風微弱得近似於無。

呼——

謝蘊昭吹了吹墨,凝視著紙上那個“女”字。

“你說你兄長文采斐然,曾言對方伶俐可愛,尤其愛說故事?”

她輕聲問:“當年在沉璧江畔觀看舟賽的,是不是有謝家的女郎?”

衛六郎眼瞳猛地一縮,渾身如同過電,竟顫了幾顫。他本能分辯:“你說……不可能,七年前,謝氏嫡女要麽已經出嫁、要麽年紀尚幼,而年紀合適的幾名庶女都未曾前往沉璧江。”

“加冠之日,眾目睽睽,強盜偷襲,官府掩蓋……這一切還真是和戲文裏說的一樣‘精彩’。”

謝蘊昭看著手裏的紙張,忽然將它揉成一團。

衛六郎來不及阻止,只能問:“足下看出什麽了?”

“看出來了。”謝蘊昭斬釘截鐵,“你要找的仇人已經死了。”

衛六郎一愣,面色不虞:“何必用兄長之事來耍弄我……”

“我說真的。”謝蘊昭將揉成一團的紙塞到衛六郎手裏,誠懇道,“卦象告訴我,你的仇人已經死了。如果現在沒死,那她很快就要死了。”

這神情不似作偽。

“真……真的?”他難以置信,茫然地愣在原地,“不,你沒有證據……怎麽會,我追查了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