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3/5頁)

皇上不可能讓永安侯的兒女又當駙馬,又當太子妃,那跟親手把江山拱手送給永安侯有何兩樣?

當時永安侯在京城裏已是橫著走,一雙兒女全成了皇眷,那還得了。

趙傑所顧慮的,景成帝自然也顧慮著,只是當時太子明確的告訴他,對趙舒窈無意,他才會想成全清河與趙傑。

誰知趙傑是個死腦筋,死活也不肯當駙馬,一心只想讓妹妹當太子妃。

景成帝揉了揉額角,擺手道:“宣趙世子。”

他原以為趙傑不會同意牧婉清的話,沒想到趙傑卻寧願舍棄世子的身份,也要跟著牧婉清一塊走。

景成帝心中微微詫異,再三確認,趙傑皆堅持要隨娘,這事方終於定下。

“也請皇上成全臣媳,當初永安侯狠心將臣媳拋棄,如今卿歡也不願再認他為父。”盛歡福身,垂首恭敬道。

這牧婉清一說要和離,一雙兒女就連父親也不要,全都站在她那。

永安侯這個父親究竟當得有多失敗,才會落得今日眾叛親離的下場。

景成帝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可永安侯當年如此喪心病狂,將親生女兒調包換出府,讓她當了大半輩子的商女,確實泯滅人性,可惡至極,也難怪太子妃知道實情之後,再也不願認他為父。

這京城權貴養外室其實不是什麽大事,就算被人知曉也挺多被人嘲諷幾句。

然,這永安侯就不一樣了。

他素來有著‘癡情郎君’的美名,一旦證實他有外室,那就不是淪為笑柄那麽簡單。

不止如此,當年盛歡被人偷調包出府一事,居然還是永安侯本人所提議。

這對著自己妻子十幾年來的真情都能是假,那他身為臣子,面對毫無關系的帝王時,又能有幾分真心?

這樣的人,他如何能留,如何能用?

景成帝越是細想,面色越是鐵青,不過片刻,心中已有所決。

永安侯絕不能留!

坐在龍椅上的帝王眸色晦暗滾燙,斟酌半晌,盡顯威嚴的低沉嗓音終於再度於金鑾殿響起。

“既然三位心意已決,永安侯狼子野心,朕亦覺得可惡至極,即刻就下旨,令你們母子仨與永安侯斷得幹幹凈凈,再無幹系。”

景成帝頓了頓,看向盛歡,話鋒一轉:“只是,這旨意一旦一下,往後永安侯府的榮華與富貴,便再與你們無關,你們當真願意舍棄?趙卿歡貴為太子妃,往後卻再無母家可依靠,太子妃當真想清楚了?”

盛歡一時之間不知帝王此話為何意,手指不安地緊攥衣擺。

淩容與卻是聽出了帝王的話外之意。

景成帝身為帝王,自然知曉妻子及側室的母家代表著什麽,萬一將來太子迎了個母家更盛的側妃,那麽到時太子妃可說完全沒有能力能與她抗衡。

可景成帝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會為了什麽母家勢力,迎娶其他女人當側妃。

前世他登基數十載,不論朝中大臣如何進諫,要他充盈後宮,他就只立了盛歡的牌位為後,後宮未曾再有過其他人。

那樣的壓力他都能扛得下來,不需依憑其他女子母家勢力,亦將國事處理得妥妥當當,國泰民安,河清海晏,如今又怎麽可能為了這等小事,納其他人為妃為嬪。

景成帝擔心的事,永遠也不會發生。

就算他有幸能再活數十載,再度登基成帝,他淩容與的後宮也永遠只有盛歡一個皇後,不會再有其他人插足其間。

淩容與垂眸,於盛歡身旁撩袍跪地,供手冷聲道:“兒臣之後不會再納任何側妃,後宮只會有太子妃一人,太子妃往後有兒臣可依靠,永安侯這般狼心狗肺之徒,又豈配與皇室結為宗親。”

景成帝聽見太子的話,不以為然的哼笑一聲。

但想到自己年少輕狂時也曾許下這等誑語,繼而轉為無奈的搖頭一笑。

牧逸春亦沉聲道:“臣妹與永安侯和離之後,她依然是牧家兒女,往後太子妃的母家便是牧家,微臣的父親如今已不在,微臣便是太子妃的母家。”

這牧逸春不旦是大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他的父親更是先帝極其仰賴及敬重的牧大將軍。

牧大將軍一生鎮守邊關,是無詔不得回京的良將,更曾是大梁百姓心中的戰神。

這牧逸春當年雖與景成帝有過恩怨,可自從坐上丞相一位,他便一心為國為民,從未因當年之事給他使過任何絆子。

可謂剛正不阿,是個難得的忠臣。

牧逸春的幾個庶弟,除了十年前意外身亡的那位,就算不當官也未曾鬧出任何風波,當官的更是良臣。

這牧家歷代皆為忠臣良將,有了牧逸春給盛歡當靠山、當母家,的確不比永安侯差,甚至比永安侯更好。

永安侯能從一個平民爬到如今之位,牧家可說功不可沒,他卻轉頭就對牧家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