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頁)

範晴雪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她相信科學,信奉唯物論,根本不相信鬧鬼的傳言,不過利用鬧鬼來隱藏地窖的秘密正好,省的被人發現她和陳春花私下的交易。

走小路轉了兩圈來到陳春花說的那個大地主家,屋舍坍塌,滿目斷壁殘垣,找不出一個完整的建築。院子裏雜草叢生,足足有半人高。

陳春花扒拉幾下雜草,順著石子路走到牛棚邊,精準的步子沒有踩到一叢野草,放下竹籃,她推動木制的牛槽子,拉開下面的木板,下一瞬就露出一個不大的約三四個立方米的地窖。

範晴雪微微蹲下身,雙手撐著膝蓋,探著身子往下看,地窖的周邊被大塊的石頭砌好,裏面淩亂的擺放著幾個小的空箱子,可見主人取東西離開時的匆忙。

地窖不反潮也沒有老鼠洞,用來存放香皂正好。

“這裏原來是地主家藏錢和金條的地方,建國前他們一家把錢和金條都帶走了,準備跑到海外避難,結果被飽受虐待的長工們告發,全部給關押了起來,錢財也沒收了。建國後接受了廣大人民的審判,沒多久就先後死了。”

嘆了一口氣,陳春花咬咬牙:“我媽就是在他們家幹活時,被抽聾了一只耳朵,現在被那只壞耳朵影響得說話都有點問題了。”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幹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小心地把木板和牛槽子恢復原位,轉身和範晴雪商量:“以後你把香皂就放到這裏,注意放完後把一切恢復原位,我每天都會趁沒人的時候取一些到黑市賣。有事的話,可以在這裏留張紙條。”

範晴雪滿意她的反偵查意識,直起身,垂眸撥弄修長的手指。“行,如果你有十分情急的特殊情況,也可以到國營百貨找我,不過咱倆明面上最好裝作不認識。”

彼此對視一眼,用眼神下達了合作愉快的意願。出了地主家,沒走出幾步陳春花便把自己手上的竹籃遞給她,“這些雞蛋送給你,就當是我跟你表達一下誠意。”

想到以後慢慢會好過起來的日子,她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以後看誰還敢瞧不起她們蘇家,瞧不起她陳春花的女兒!

對給予她改變的範晴雪,陳春花飽含感激,不顧她的意願,二話不說愣是把籃子塞到了範晴雪的手裏,然後邁開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趕往黑市。

她還要去買新的竹筐和竹籃,等湊夠錢買一個大一點的帆布袋,裝香皂更方便一些。

陳春花內心滾燙,恨不得下一秒直接飛到黑市上開始賣香皂賺錢。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能違約,務必保護好範晴雪的相關信息,不透露出去半分。

“呦,這不是陳阿花嗎?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現在可沒有你擺攤的地方嘍。”四個年齡不一的婦女見到陳春花過來,一致對外的開始擠兌她。她們總是輕蔑地喊她陳阿花,不叫她正式的名字。

雖然她們來黑市賣東西多少會做一些偽裝,不過臨景市就那麽大,經常來這裏的人還是能認出彼此的。加上糾察隊管的沒有以前那麽嚴了,好多人索性不做偽裝直接過來。

“咦,阿花姐今天沒帶雞蛋來啊?是不是總往村裏跑被人給舉報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挽著自己的竹籃“噗嗤”一笑,眼裏的不懷好意明晃晃的。

陳春花不耐煩地瞪了那個女人一眼,她說之前怎麽收雞蛋的時候越來越難了,大家都不敢把雞蛋賣給她,原來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啊。

眼睛一轉,她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嘴:“我不賣雞蛋改賣別的了,以後你也不要來我這裏買東西,老娘懶得賣給你。”

女人氣的鼻子一歪,指著她的腦袋大罵道:“死婆娘,我將來就是死也不買你家的東西,就憑你那窮酸相能賣什麽好東西?大丫、二丫、三丫的婆家哪個看得起你,哪個真正把你當親戚看?趕緊拿個鏡子好好照照自己那德行,呸!”

要不是陳春花,她們幾個的雞蛋也不至於賣不上價,本來商量好了一個雞蛋賣8分錢,結果只有陳春花一個人賣6分錢,她們懷疑她純粹是跟她們過不去,故意壓價出售,想把她們擠出市場。

因此四個人對陳春花沒有一點好臉色,碰了面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故意找茬吵架。

四個人中又屬韓麗榕叫囂得最兇,因為她們倆的娘家在同一個村,收雞蛋的時候都在那個村裏收。村子養雞的人家並不多,每只雞一天只能下一枚蛋,攢夠要賣的數額不容易。

兩個人同時收雞蛋,陳春花給出的價格又比她多出兩厘錢,所以村裏人自然願意把雞蛋賣給陳春花。這件事讓韓麗榕恨得咬牙切齒,帶頭在黑市排擠她。

“這是你自己說的,死也不買我的東西,希望你記住這句話。”她似笑非笑,懶得搭理韓麗榕的汙言穢語,提煉出自己想聽的內容,重點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