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夜戰+光芒

曹丕移步到專門窺探小帝鎮戰爭的堡壘處,這地方有城墻垛口一樣的窺視孔,安全隱蔽,放了一張舊席子,是他上次拿過來的。長長的袖子裏藏了一壺酒,直接對著壺嘴小口啜飲,愉快的看著司馬紹召集一家人,在哪裏竊竊私語。司馬紹是整個東晉中最機敏果斷的皇帝,可惜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司馬紹說的話和他想的一樣:“司馬氏滅絕,並非亡國之故,而是因為慕容家之故事!你們意下如何?”

那還能意下如何呢?當然是都同意了。

司馬睿一如生前那樣有些踟躕,想打回去,要說怎麽打又下不了決定:“眾人剛剛停戰不久,房屋才修建好,我們又要開戰,其他人會不會幫助慕容氏?”他們和慕容氏或許沒什麽交情,但很明顯和咱家更沒交情。

其他人又跟著點頭。

司馬紹給老父親詳細分析了一番:“劉氏(劉淵、劉曜是養父和養子)父子不會參與其中。李雄雖然勇武卻很善於納言,只要給他分析利弊,他很善於改過自新調整行為。慕容氏如今剩下的人不多,只要再加上秦國(苻堅苻堅符登)三人,必能將他們一舉挫敗。至於房屋受損的事嘛,盡量避免就好。以劉曜之神射,若能相助,必然無往不利。”自己這邊說起來人多,但戰五渣也多。

司馬德文看這裏的氣氛緊張凝滯,心裏一陣陣的軟弱,他年少時有點暴虐,到後來聽了人的勸告,好好做人,又被緊張的死前十年折磨的不輕。現在不想參與戰爭,只想保命。“諸位陛下,諸位先帝,我哥哥去了哪裏?怎麽不在此處見他的身影?”

司馬曜:“那傻子被人接走了。”

司馬德文心說:阿彌陀佛,在這裏誰又不是個傻子呢?有幾人能得善終?我哥哥生前飲食穿衣不能自理,我常常照顧他,怕人暗害他虐待他,現在嗎,一來是為了避開這裏即將開始的戰爭,二來是想要看看哥哥的下落。皇嫂恐怕不願意照顧他。生前有婢女宦官服侍還好一些,現在可怎麽辦。想了想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海鹽公主,唉,只要別立刻就死就好。

他還當司馬曜是當年那個整天嗜酒、作詩低級惡俗,不理朝政和兒子的皇帝:“陛下,我想去照顧兄長。我生來體弱,漸漸年長更是病苦膽怯。”

東晉的皇帝們看他確實蔫噠噠的,看起來就慫,是那種嚇破膽子的樣子,留下來也只能拖後腿,再加上一直都是傀儡,就指點他該怎麽離開這裏。

司馬德文順利的離開這裏,見到了在慈幼院一群嬰兒之中的超大號哥哥,司馬德宗不僅學會了自己穿衣服吃飯,還學會了如何說話:“啊!是你!你是誰?你以前一直陪著我,怎麽忽然不見了,你叫什麽名字?”

司馬德文差點哭出聲,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但是還記得我。真是又感動又難過。

兄弟倆相認了半天才成功確認,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的嬤嬤感動的哭了起來,看這個巨大的嬰兒要被人帶走,回去打包了兩個比人頭還大的棗花饅饃饃,拔了最大的一根蔥送給他們,這蔥差不多有人高:“來拿著,拿著蔥就聰明。蒸的饃饃,小哥倆把日子過的蒸蒸日上。”

司馬德宗又抱著嬤嬤哭了一會,看的他弟弟一陣陣的茫然,死前一年都在努力的求生,不敢出門,只敢吃皇後烹煮的食物,隨時面臨死亡威脅,現在在一群被感動哭的平民和爬到哥哥身上的小孩之中,抱著熱騰騰的饃,抱著沒見過的甘蔗一樣的大蔥,這饃圓潤噴香,小孩離我遠一點哇你在流口水。皇後蒸的饃幹幹巴巴麻麻賴賴的,吃的時間長了,都忘了饃該是什麽樣。

劉淵和劉曜這對養父子在小帝鎮中傲然獨立,獨善其身,全靠劉曜找回了他年輕時能射穿一寸後鐵板的神射,雖然就父子倆人,卻活的很好。倆人沒有矛盾,劉淵的親兒子們是被謀反的外戚殺掉的,劉曜回去替他們報仇了。

劉淵沒別的,就是節儉勤勞,還有被司馬炎認證過的很帥。正負手而立,看著麥田和小白菜和長老的茼蒿,以及嫩嫩幾種菜和一排小蔥。羊獻容前些天送來了一只小羊羔,看起來就很嫩,他們打算養大一點再吃。

劉曜抱著羊羔坐在土丘上,遠眺整個鎮子:“司馬家的人聚集在一起,在探討什麽。”

“他們每天都竊竊私語。”

“司馬紹去找李雄。”李雄是個白手起家的皇帝。“司馬曜去找苻健,而司馬睿往我們這邊來了。”

司馬家的目標很簡單,第一爭取同盟,一起攻擊慕容家,到時候分了他家的東西,和外來的商人們做交易,如果不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我們動手時你們誰都別插手。

符登一拍大腿,答應的速度快的好像沒過腦子:“我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