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劉邦

酒甕中的酒怎麽喝都喝不完,卻也喝不醉。桌子上的菜吃了又復生,這一碟子藕,吃了大約有五六天沒吃完。

扶蘇心裏一直在盤算怎麽搭房子,現在想出來大半了,又觸類旁通的想明白怎麽用榫卯結構橫著豎著做出書架的框架結構,幾個連接處應該如何切削都想明白了。。終於受不了這些時間的沉默,申請:“父親,我還是去壘墻吧。”

嬴政伸手按住他:“不急。等胡亥來了讓他幹活。”

“胡亥能挖土,可他哪裏懂得蓋房子壘墻?這是技術活。”

嬴政努力的回憶匠人的分類,嗯,的確是技術活。

扶蘇:“要找些東西來刻畫木料上要挖去的部分才好。”單憑直覺去切割的難度太大啦。

“有筆墨硯台。”嬴政無可奈何的站起來,打算去給他翻。

找了半日,上次找不到的東西這次找到了,這次想找的東西卻又看不見。

扶蘇捏著一支箭:“父親,用箭尖兒劃出印子來就行,您別費心了。”

嬴政恨恨的說:“早晚要把這些東西都各歸各位。”順手拎出來一個帶著鎖鏈的項圈和一只鞭子,不知道是遛狗還是遛其他小動物的,適合拿來套胡亥。

他心裏有事不愛對人說,只是默默的計劃:等胡亥來了,先扔進油鍋裏炸的焦黑熟透,再撈出來用項圈拴著,鎖在河邊的樹上,逼他不停的挖土,每天抽他,直到挖出來的土改成一間秦王宮為止。

父子倆忙了很長時間,總算把房屋框架搭好了,現在的房子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方形大亭子。把做好的磚用黃泥粘和,交錯著砌成墻,碼放到人的胸口那麽高,就從四面漏風的亭子改成三面漏風。

這就舒服多啦!陰間還有些微風,背後有風叫人心神不安,沒法好好休息。背對著曠野荒郊也令人無法安心,有一面墻就覺得安全。

扶蘇正要去再做些磚來用,被一把抓住:“胡亥那樣無用,只能讓他挖土。你別忙了,等他來,留著力氣打他。”

“好。”扶蘇答應下來,然後去精工細作的削樹皮,砍斷木料,做了一個歪歪曲曲卻非常結實的四層書架。高度恰到胸口,寬度有兩臂展開那麽長。四層框架由圓滾滾的木料構成,中間是空的。

嬴政在旁邊看著他把切成奇怪形狀的木料對在一起,用小木槌敲了敲,三根木料就穩穩當當的連接在一起了。不由得驚訝。

想說這圓滾滾的木棍子組成的框子中間的空的,又太寬了,不能直接把竹簡搭上去。

扶蘇抓了一把寬窄長短完全相等的竹片,木框中間有用短刀反復割出來的槽子裏,竹片能彎曲,掰彎之後卡在中間,再一松手,兩端都緊緊的卡住,又能加固這個架子。

寬窄長短都恰到好處。他抓住架子用力搖了搖,又依次壓了每一層架子,仍是很穩當。

“好!”嬴政可高興了,這樣的架子在過去,他不屑於一看,現在卻覺得又漂亮又好用。誇贊道:“扶蘇,你真能幹!再做幾個!你會做箱子麽?”

“箱子太難做,父親要裝東西,我再編幾個筐吧。”

“不急,先做書架。”

秦國的工廠一向實行流水線作業,弩機、馬車和其他組合物品的的部件全都一模一樣,統一標準同一材質,缺某一個零件可以直接拿制式的來用,方便高效。

現在他們也在繼續這樣做。扶蘇繼續切和削木料,嬴政試了試做不來,就在旁邊用一根竹片比著,劈了幾百片寬窄大小完全一樣的竹片出來。

他隨機抽查,每一片都和作為模具的那片一模一樣。

爽。

地上的碎木塊和木條都被收拾起來,堆在鼎下,準備做燃料用。

嬴政亟不可待的拿出一盞長明燈來,擱在鼎旁邊的地上,準備引燃木料。

在第六個書架拼接好,第七個書架缺一條腿的時候,韓都尉又壓著胡亥來了,站在墻外:“閻君說了,他德不配位,沒幹過半點人事,又不無辜,不配留在這裏永享安寧。送來讓始皇帝泄憤,過兩年取走。”

胡亥被他一把推進去,一臉委屈:“趙高逼我”

闊別已久的老父親狂奔而來。

老父親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微笑,並且一腳就把他踹成滾地葫蘆,滾到那道光線界限,被什麽無形之物彈了回來。

嬴政從不玩蹴鞠,卻無師自通,在胡亥彈回來之後又踹了一腳。

宛若在玩壁球。

胡亥發出一聲痛苦的怪叫:“嘎——啊——”

扶蘇愣是沒跟上父親的步伐,遲了一些才跟上來。

嬴政一腳踩住又彈到自己腳旁的胡亥,轉頭就吼他:“你來幹什麽?去點火!”

胡亥奮力仰起頭看清楚,對面居然是自己的哥哥,他瞬間想到,是不是所有被殺的……兄弟姐妹……都在這裏???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