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鄰居

嬴政過去從來不知道什麽叫投鼠忌器,也少有委屈憤怒到怒發沖冠卻無計可施的時刻。現在嘛,憤怒又無助,還有點驚恐。

這廝真的踩過狗屎嗎?不要對我扔鞋啊!!

這樣的人也配當皇帝?朕從沒見過這樣的流氓!

扶蘇拿著弓箭快步跑了上來,站在嬴政側前方,拉弓搭箭瞄準對面這個人,沉聲勸說:“有話要說,不要動手。”

劉邦目測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扔鞋能扔準,他射箭肯定更準,這小子還他娘挺年輕的,不好惹。他笑嘻嘻的說:“始皇兄~不要這樣小氣嘛。你搶了周天子的天下,難道周文王周武王也這樣急赤白臉的跟你掐架?”

他心說,我是搶了項羽的天下,又不是搶了你娘,你至於的麽。就你那點破家底,早都被多少人糟蹋了好幾遍。老子又不是第一個。

扶蘇想到現在是二對一,打他不難,以後是二對二,二對三,不知道他家江山能坐穩多久,出多少個皇帝,可咱們現在占的便宜以後都得被打回來,何必呢。

低聲對身後說:“陛下,別忘了趙高。”

秦國滅亡的罪魁禍首有兩個,一個在門口拴著呢,趙高則在地獄裏打滾。要是沒有這兩個人,這些逆黨焉有可乘之機?

按照地府的法律,篡權奪位不會下地獄,矯詔也不會下地獄,但是亂殺人就完蛋了!

嬴政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的確是秦國先亂起來的,微微垂下劍尖兒,冷聲質問:“你倒要為他說好話?”

扶蘇打算一會再和父親探討這個秦朝的戰鬥力只有我們倆,而且以後永遠只有我們倆的問題。

劉邦也投桃報李,把鞋重新穿在腳上。想到項羽,不由得臉色微變:“始皇呀,你知道一個叫項羽的人麽?陳勝吳廣聽說過麽?”

呃,如果項羽在這兒,那我寧願去死。

扶蘇收起弓箭,靜靜的等了刹那,父親不願說話,他就代為開口:“我是扶蘇。漢朝皇帝,你且不要急著尋故人,把我身後事慢慢說來。”

“哎呦!你就是扶蘇啊!”劉邦一拍手,親親熱熱還有點激動的走上前:“久仰大名,他們都說你是個仁德的人,跟我一樣。只可惜你被害死了,你要是還活著,哪有人會造你的反呐。你和你爹大不相同,你這麽一死,那真是天下縞素,哭聲遍野,連我都,嗚嗚嗚……”飛速甩鍋。

扶蘇非常嚴肅根本笑不出來,感覺身後父親的情緒越來越陰沉,這老頭居然用了離間計。父親多疑,就吃這一套。他沉聲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項羽和陳勝吳廣如何?”

劉邦繼續甩鍋,現在勢單力孤,自己打不過眼前這倆又高又壯的人。扶蘇才三十歲,秦始皇五十歲,自己可六十多了!笑嘻嘻的說:“哎呀,說來話長,不請我喝杯酒麽?這地方好荒涼啊,地府就這樣對待我們這些皇帝?”怎麽樣啊嬴政,有沒有同仇敵愾的感覺?

嬴政鄙視道:“你腳下不幹凈,就站在這裏說。”

劉邦瞧著自己的腳嘿嘿直樂:“騙你的,這地方連條狗都沒有,哪有狗屎。”

眼瞧著嬴政又要拔劍動手,趕緊說:“陳勝吳廣先開始起義,後來魏、齊、趙、楚、韓、燕依次復國,那西楚霸王項羽有萬夫不當之勇,殺了秦王子嬰。天下一片大亂,我劉邦,乃是赤帝之子,順天應命一統天下。”

嬴政噌的一下拔劍在手:“赤帝之子?赤帝之子能來這裏?嗯?”

猜在旁邊小聲嘀咕:“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滴很。”

劉邦這次沒有有效的防禦機制,被追的到處亂跑,大叫道:“哎呀我這是說順嘴了,滅秦國的可不是我啊!”

兩人你追我趕的跑遠了,嬴政機智的直線追趕,劉邦慌不擇路,一頭撞在鎮子那無形的墻壁上,被彈了回來。

嬴政把劍擱在他脖子上,冷聲問道:“你還說了什麽假話?這裏沒有陳勝吳廣,也沒有項羽。殺子嬰的是不是你?”

劉邦被逼急眼了,幹脆把脖子一伸:“騙你能騙著啥?你又不是美人,現在又沒錢,我是騙財還是騙色啊?你砍,你砍,我要是怕了我就是你爹!現在都是鬼,還能被你殺了不成?朕的子孫後代無窮無盡,你等著的!你們秦朝的人就這麽多,我漢家兒孫能文能武,個個比項羽還厲害。”

嬴政略一沉吟,收回寶劍,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看起來沒有說謊,那些人在朕生時敢刺殺朕,等到朕駕崩後秦國大亂,出什麽事都不離奇。

“這還差不多。”劉邦大聲嚷嚷:“不扶我起來嗎?”

嬴政當然不搭理他。

他也不惱,自己一翻身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沒有土。溜溜達達的追上他,左右瞧了瞧:“把我彈回來的是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