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慕容策邊走邊仔細過問著如何病逝,喪儀舉辦了幾日等問題。

太傅拱手回道:“小女撒手人寰已整整三日,臣想著明日就安排下葬。沒想到陛下親自前來,臣感激不盡。”

慕容策擡手示意不必見外,“朕拿縣主當幼妹看待,來送她最後一程也是應當的。太傅與夫人要保重身體,切勿傷心過度。”

王徽妍忍不住偷瞄被握住的手,在兩個人寬大衣袖的遮擋下什麽也看不到。

她很不適應過於親密的行為,後悔將做戲這件事想的太簡單,情況已然這樣,只能找機會不著痕跡地擺脫了。

狗男人的手心好像有些微微的汗意,難道暗查太傅讓他心裏很是緊張?

站在他的立場,肯定不希望李家犯下欺君之罪。若真是最壞的結果發生了,那麽到底是誰給了李家怎樣的允諾,能讓太傅甘願鋌而走險。

這個問題困擾她一路,也不知今晚能否揭開這個疑問。

左手逐漸被攥緊,這才發現已經被他拉著邁入了中門。

狗男人走的那般快,她不得不加快步伐跟在後面,本能地嘗試著掙脫,又怕被身後跟隨的眾人發覺,不敢表現的太過於明顯。這樣的配合真是讓她極度不適。

慕容策一心二用聽著太傅回稟李惠月的下葬安排,主要將感知集中在右手上。

感覺她的步伐逐漸變緩,他不由得微微側頭看了過去,見她又在走神,心中的怒火隱藏在沉郁的面色之下,又不願當眾喚她引來眾人的目光,逐漸收緊握住她的手。

“陛下,您右肩上有個蟲子,臣妾幫您將它拿下來。”王徽妍看著慕容策肩上的瓢蟲歡喜地感慨,真是天降神蟲呀。

她故作焦急地看著那只蟲子,袖內的手微微用力掙脫……對方卻無動於衷,怎麽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慕容策看著她浮誇的表演並未停下腳步,嘴角微牽,索性暗中捏了捏柔弱無骨的小手,面上卻一本正經地說:“萬物皆有緣法,不可輕易殺生。”轉頭問起太傅崔家是否來人吊唁,不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王徽妍簡直要當場吐血,心中激起了對抗之心。她腦子裏快速想著此人有什麽弱點,他不怕蟲,那麽怕癢麽?想起他從不讓吳六一幫他系腰帶,都是親力親為。若是……

少女漸漸激動起來。

慕容策突然感覺到手背上一陣酥癢,溫熱的手指猶如羽毛般拂過,來回撥弄著。

這股酥麻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侵占了他身體全部的感官,並且迅速轉化成灼熱感,從耳根處蔓延開來。

他喉結動了動,在面部快要充血之前,倏地松開了女人的手,順勢背在身後撚著扳指。

這女人!她不知道這是在撩撥麽?

長姊的話在耳邊回蕩:皇後向臣請教如何邀寵……

男人閉了閉眼,有種魚兒明明自願上了鉤,漁翁卻只逗弄一番之後無情棄之的感覺。

毫不知情自己方才做了什麽的少女,此時還在沾沾自喜,撓癢癢這招真好用。

眼見靈堂在前,太傅沉聲說道:“臣命人煮了茶,還請陛下和娘娘移駕正堂稍事休息。小女命薄,不敢沖克了陛下和娘娘。”

“陛下,不如讓臣妾去吊唁罷,看完縣主留下的遺書,臣妾也想著見見縣主最後一面。”

慕容策頷首,“皇後此舉深得朕心,去罷。”隨即被太傅等人引去了正堂。

王徽妍看向太傅夫人,“夫人可否陪本宮一道去吊唁縣主?”

“妾遵旨。”太傅夫人掏出袖中的絹帕掖了掖眼角,跟隨在皇後身側走入靈堂內。

王徽妍目光順著鎬素的靈堂看向停放在中間的棺木,見只是用了杉木,心中疑問更加多了起來。

杉木雖然中規中矩,並無差錯。但是於情感上很是說不通。按照李惠月在李家的受寵程度,身份又是縣主,太傅不可能一副上好的檣木板都拿不出。

少女向前走去,聽得太傅夫人一聲呼喚,“娘娘,小女不才,當不得您上香祭拜。”

她上前地接過丫鬟奉上的回魂香,說道:“不妨事,本宮與縣主交好,她斷不會沖撞本宮。”拜了一拜後,虔誠地親自插在香爐內,快速睃向留了縫隙的蓋板,果然,若不走進是無法看到細節之處。

擔心太傅夫人警覺,少女緩緩闔目,雙手合十地思忖著,試圖捋清這些疑點,找出真相。

按照李家報喪的時辰推算,今日是第三日,應在辰時之前檢查裝殮後蓋棺。留縫隙屬於對逝者大不敬,這裏面肯定有蹊蹺。

“想必縣主早已升至極樂世界,還望夫人莫要傷心過度,傷了身體。”

太傅夫人見她轉身看向自己,緊緊攥住手帕的手指漸漸放松,努力控制著快要打擺子的雙腿福了福,“多謝娘娘體恤。妾陪您去正堂歇息,用些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