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4頁)

這麽一嗓子,席間眾人才紛紛回過神來。

飲溪下首的幾位女子瞧著較為年長,約莫十七八的模樣,均長得人塞花紅,艷若桃李。

左手旁的女子第一個開口,笑著問飲溪:“我一見姑娘便心生親切,雖之前從未見過,卻很是歡喜。不知姑娘是否也是回京不久?我父親乃兩江提督,姑娘可隨著她們一並喚我靈沛。”

對面的女子當即嬌笑:“靈沛姐姐慣會說好話,見了我們哪一個都是心生親切,妹妹我還自己獨一無二,如今聽姐姐這般說,妹妹可要吃醋了!”

那叫靈沛的女子輕啐她一聲,笑罵:“偏你是個沒良心的,若是心生不滿,便將我送你的寶玉還回來!我自北疆而得,僅此一塊便給了你,你倒是慣不知足!”

那女子嬉笑兩聲,又轉向飲溪:“還不知姑娘芳名,我叫茹蕙。”

飲溪摸了摸鼻子:“你們叫我飲溪便好,我確然是入京不久。”

茹蕙又問:“不知姑娘父親在何處供職?可是與靈沛姐姐一樣,才從江南回來?”

飲溪揣著小手手,略有靦腆如實作答:“我沒有父親。”想了想,又道:“我從一座山中而來。”她確實是一覺醒來便從山裏來了皇宮沒錯,這樣也不算撒謊吧?

經過這麽幾次,她也不執著的要凡人相信她是神仙了,況且此處這麽多人,解釋起來頗為麻煩。

誰知此話一出,面前幾人面色都奇怪起來。

許是瞧著氣氛不對,靈沛又出來打圓場:“這般熱鬧的宴席不多見,既然是中秋佳節,那便做些應景之事,不如我們擊鼓對詩如何?”她笑著道:“不必現作,只不過接到花的人要立時吟出一句與中秋有關的詩,若吟不上來,便罰她為姐妹們作舞取樂!”

此舉贏得了在座各位貴女的支持,氛圍很快又鬧騰起來。

飲溪從未玩過擊鼓傳花,興致勃勃的看。

花傳到了第一個姑娘手裏,那姑娘吟出一句:“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唔,好詩。

下一個:“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唔,好詩好詩。

再下一個,輪到茹蕙,她挑眉,一副完全難不倒的模樣:“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唔,好——嗯??

飲溪忍不住打斷:“你怎知嫦娥後悔偷靈藥?”

茹蕙瞧她一眼,理所當然道:“她為了成仙拋下丈夫,如今只能孤苦伶仃的守在廣寒宮,只有一只玉兔作陪。成仙又如何?往後余生只能孤單一人,這便是她的懲罰,如何不悔?”

飲溪辯解:“嫦娥從未偷過靈藥,若非逢蒙逼迫,她也不會吞下那藥。況獨守廣寒宮並非懲罰,嫦娥仙子乃太陰元君,月宮之主,此乃仙職,主肅靜八荒,明明輝盛,絕非是懲罰。”便是帝君見了,都要問一句仙子安,如何便如這些凡人所言這般不堪?

這麽正經解釋一番,那茹蕙覺得折了面子,略有不高興,再加之聽聞飲溪是從山中來的,便不再如方才那般友善,直直回道:“你說的什麽肅靜八荒我不知,這不過是一句前人的詩,也是依著傳說來的,還有誰真正親眼見過不曾?”

親眼見過的人有沒有她尚且不知,親眼見過的神仙卻多了去了。

與她再解釋,想必她也不會信,飲溪閉上嘴,不再說了。

好端端來了這麽一出,諸人都有些掃興,知曉她身世不高,便沒了那麽多顧忌,就連靈沛都不如初時熱情。

貴女們玩在一處,仍舊是嬉笑聲不斷,飲溪卻沒了初時的心情,只覺無聊的緊,這與她想象中的模樣全然不同。

既然這般想著,飲溪也不願繼續留下去了。她揣了兩只月餅,拿手帕包好,顧自便站起來對仔姜道:“我要回去。”

靈沛一聽略有詫異,笑盈盈道:“宮外可備了轎攆?不若我與家中車夫說一聲,先送你回去。”

飲溪睨她一眼,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坐轎子。”

靈沛了然:“可是出宮那一截路可不算短,妹妹還是聽我一句,今日早些回去歇息吧。”

茹蕙咯咯笑著,突然打斷:“姐姐將轎子借與旁人,可是等著長孫將軍送你回府?”

一提長孫將軍,靈沛面上忽然一紅:“小丫頭又胡沁!”

仔姜瞧了瞧飲溪的表情,便知她聽不出這靈沛小姐的用意,心中嘆了一聲,上前一步,端出宮人一本正經的表情,對靈沛道:“多謝小姐好意,姑娘的家就是皇宮,不必用轎子,外面已備好鑾駕,這便回去了。”

幾人適才還笑的得意,一聽鑾駕,臉色驟變。

其中最屬靈沛目露惶然,她白著臉,勉強一笑:“先前靈沛並不知曉,失禮了,還望姑娘見諒。”

仔姜漠然瞧她一眼,幾個宮女恭敬的跟在身後,隨著飲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