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頁)

再說適才笨笨龍一尾掃過去,只怕那春枝都被打得魂飛魄散了,她想問些線索也無人再問。

就此作罷吧,剩下的時日便是趕在帝君來接她回九重天之前吃遍凡間遊歷人界,如此美滋滋甚好。

到了晌午,飲溪終是想到了被遺漏的東西來。

她自來便認為自己是個成熟的仙,不與凡人一般計較。寒香等人雖心思不純,卻也沒有做過大惡之事。

飲溪生來懷有一顆大慈大善的心,春枝的鬼魂顯然將四人嚇得不輕,思及此心中尚有些不忍。

飯後消了小消食,便打算再去一趟禦膳房,將春枝魂飛魄散一事告訴她幾人,以解她幾人心病。

這一次她帶上了仔姜,憶起上午在禦膳房眾人見到她四下飛竄的場景,帶一個看上去便無害的仔姜似乎合適些。

可惜飲溪今日頻頻造訪禦膳房,還是引起了禦膳房諸人的恐慌。

宮女們奔相走告著,一時手中的活計也不做了,躲避瘟疫似的遠遠散開。

她輕嘆一聲,吩咐仔姜去叫人。

仔姜不知發生何事,福一福身去了後面宮人們住的地方。

誰知一來一回,不多時便出來了,出來時神色略有古怪:“姑娘,咱們回去吧。”

飲溪稀奇:“可是人不在?”

仔姜略有為難:“不是不在,而是身體不適。”

上午還好好的,怎的就忽然身體不適了?飲溪頓了頓,又道:“不必寒香,寒梅憐香惜玉隨意一人即可。”

仔姜說:“都病了!”她有些急,幹脆附在飲溪耳邊:“不知是生了癔症還是被下了降頭,邪門的緊!嬤嬤已遣人封住了甲字房不許任何人出入,姑娘身嬌體貴,若是沾染了病氣倒不值,下次再來吧!”

癔症?降頭?

飲溪又愣了,一人便罷,為何一連四人都生了此事?

她又掩不住心中好奇了,安撫仔姜:“我並非**凡軀,不會沾染邪物,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就來。”

仔姜驚了,一時也顧不得尊卑,忙拉住她的手:“姑娘萬萬不可!”若真有了差池,她有多少條命去滅皇帝的怒火?

飲溪是執意要去的:“定不會有事,放心罷。”

說著掙脫她手腕,徑直往院內走去。

仔姜跺一跺腳,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疊著步子忙追上去。

院內果真已封了起來,飲溪一入內便看到絲絲邪氣從甲字房中冒出。

看樣子果真不假。

而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嬤嬤坐在院中,許是負責看守,甲字房大門緊閉,門上還貼了封紙。

飲溪問:“她們這般多久了?”

嬤嬤打著擺子,老神在在:“約莫兩個時辰,要我說,你也莫要進去看,晦氣!”

兩個時辰?豈不是從她離開禦膳房就如此了?

“可有請人來醫治?”

嬤嬤“呷”一聲,瞪著眼道:“中了降頭,什麽人敢醫??若非老婆子我八字硬,也不敢在此處停留呢!聽我一句勸,回去吧。”

飲溪又看看那屋子,牌匾正中上書甲字房三字,不知是誰提的字,很是瀟灑,可那三個字也已被邪氣染黑了。

凡人自是看不到,她長嘆一聲,若不速速驅散,邪氣侵體可就沒得治了。

好在上午用過的東西並未全拿出來,腰間還留了些朱砂與雄黃。

飲溪拿出那朱砂,在仔姜額頭重重按了一下,吩咐道:“出去吧。”

仔姜又驚又懵:“姑娘這是何意?”

飲溪耐心與她解釋:“你家姑娘要驅邪啦,此處凡人不宜久留,外面候著吧。”

仔姜是個死心眼,一聽要她離開飲溪身邊便搖頭:“仔姜就跟在姑娘身邊哪也不去!”

罷了,一時半會兒的也無大礙,若是身嬌體弱扛不住,回去發一場燒也過去了。

飲溪勸不動她,這邊卻是拖不得了,便徑自往甲字房走。

越到門口邪氣越重,撕開那封紙一推門,一股邪氣撲面而至,飲溪當機立斷撒了一把朱砂過去,一路走一路撒,鋪出一條進入裏間的路。

床上並排躺著寒香四人,均面色慘白,無一絲血色,脖頸發青,邪氣遊離於周身蠢蠢欲動。

她看了看,又掏出一把大米來,朝著四人面上撒去:“醒醒!”

這一把撒出去,飲溪突然發現不對勁了。

左邊三人進氣多出氣少,至少還吊著一口氣,而那惜玉——徹底斷了呼吸!

她上前幾步,伸手探上她手腕,摸到一陣冰涼。

惜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