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第2/3頁)

“你沒事?”安王神色間頗有些難以置信。

“讓皇叔失望了。”蕭玨語氣淡漠。

他身後的弓箭手已經架起了弓弩,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可把安王直接射成一只刺猬。

安王也無心去關心蕭玨是不是已經解了蠱毒,他知曉自己今日難逃一死,突然大笑幾聲,手中鮮血未幹的長劍直指蕭玨:“你有什麽資格坐擁這個皇位?”

“在關外呆了幾年,便是歷練了?”安王嗤笑:“大翰是高祖皇帝在馬背上打下的江山,交到你這等刀槍都舞不動的病秧子手上,是毀了大翰數百年的基業!”

“而且你那蛇蠍心腸的老娘對皇室血脈做了什麽,你心中不知麽?一個連種都留不下的皇帝,說出不去莫叫人貽笑大方!”

王荊看安王的眼神半是憤怒半是憐憫。

憤怒他竟敢在此時提起那段秘辛,憐憫他不知自己說出這番話後,下場該會多慘。

但安王似乎還沒意識到這一點,沖著蕭玨挑釁一笑:“好皇侄,敢不敢跟皇叔過兩招,讓皇叔瞧瞧你那兩年在關外到底練了些什麽把式?”

蕭玨回敬他一聲嗤笑,他容顏太過艷麗,身上的戰甲卻又太過莊嚴,這一笑,竟給人一種邪氣得妖異的美感。

“朕為何要跟一個死人浪費時間?”他微微偏過頭,哪怕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在他在做出來,也帶著一種皇室特有的矜貴。

“放箭。”清清冷冷的兩字落下,如同玉石相撞發出的清越聲響。

無數箭簇射向安王。

一開始安王還能一邊閃躲一邊勉強提劍格擋。不過手臂不甚中了一箭之後,動作就慢了下來,他身上又連中幾箭。

安王已經退到了懸崖邊上。

“皇帝小兒,你……夠狠!”

他看了一下關門峽峽口上方傾瀉而下的水流,如同從天而降的一匹白煉,懸崖下方水霧遮住了視線,只能隱隱聽見震耳欲聾的瀑布聲,不難想象這懸崖齊高無比。

安王棄了手中佩劍,揚天大笑:“我蕭琿的命,我自己做主!”

言罷縱身躍下了懸崖。

王荊帶著人前去懸崖邊查看,發現懸崖下長滿青苔,極其濕滑,也沒有任何藏身的地方。

他這才回去稟報道:“確定安王已經掉下懸崖,他先前已身中數箭,這懸崖少說也高數百丈,想來是必死無疑。”

安王死了,蕭玨面上卻一絲喜色沒有,依然是那副生人勿進的冷漠神情:“派人去崖底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荊低頭應是。

*

葉卿足足一天一夜沒見著蕭玨,戰場上那邊也沒個人傳信兒回來。

她差文竹去打聽,跟在蕭玨身邊的人口風都嚴得緊,文竹愣是半點消息沒打聽回來。

葉卿心中有些焦慮,就沿著韓府漫無目的的走,無意間路過葉尚書住的院子,發現葉尚書眼巴巴的站在小院門口,想出來又礙於院門口有守衛。明明慫的不行,還得維持那副文人雅士的優越感,看著也是分外喜感。

看到葉卿,葉尚書明顯眼前一亮,大聲喚道:“皇後娘娘。”

好歹是她名義上的父親,葉尚書都開這一嗓子了,葉卿不過去雖說沒什麽大錯,但還是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她挽著水仙綢緩緩走到葉尚書的小院門口,守門的兩個侍衛趕緊給她見禮:“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葉卿拖著嗓音應了聲,把皇家的矜貴展現了個淋漓盡致。

她偏過頭望葉尚書:“不知尚書大人喚本宮何事?”

自上次為了葉建松的事他同葉卿撕破臉後,父女兩就沒再見過面,葉卿這明顯疏離的態度,也讓葉尚書有些訕訕的。

他道:“娘娘進院喝盞茶吧。”

葉卿擡了擡眼皮:“若還是為庶兄的事 ,本宮早已說過,一切自有陛下定奪。朝堂之事,本宮身在後宮,也不便說話。”

被禁足的這些日子葉尚書還是反思了不少,尤其是當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官職很有可能會被葉建松這捅的簍子給牽連的時候,心中不免也怨上了葉建松。

一聽葉卿這語氣,他就連聲道:“都是那逆子罪有應得,哪能讓娘娘為他求情!”

葉卿詫異挑了挑眉,葉尚書這態度,轉變得挺快啊。

葉尚書繼續道:“老臣想同娘娘說的事,關乎江南水利。”

既是關乎水利,進院喝這一杯茶,似乎也不是不可。

蕭玨下令禁足,只說葉尚書不能出這院子,卻沒說其他人不能進這院子,尤其是進院子的還是皇後,所以守門的兩個侍衛也沒敢攔。

打理葉尚書日常起居的是一個小廝,見葉卿和葉尚書在院中坐下,便殷勤倒了茶水。

葉卿沒動那茶,開門見山道:“父親有話便直說吧。”

葉尚書搓搓手,磨磨唧唧把自己治水的辛酸歷程講了個遍,“為父這把年紀還東奔西走,遭遇安王的刺客險些丟了性命,還不是為了給葉家奔個好前程……如今那逆子這事一鬧,瞧陛下這架勢,非但沒打算清算功勞,為父這尚書之位也有可能被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