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要做皇帝19

高陵侯這麽一倒,原本就有些混亂的場面,登時便失控了。

燕瑯驚呼一聲:“舅舅!”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神情自責,垂淚道:“都怨我,若不是我說這些糟汙事出來,舅舅也不會……”

“怎麽能怨你呢,”林氏心疼不已,拉著她的手,勸慰道:“罪魁禍首是陸夫人,是她不知廉恥,與人私通,才害的高陵侯如此,你這傻孩子,切莫都怨到自己身上。”

“是啊,”周遭人看了一場大戲,已經心滿意足,也紛紛道:“這都是陸夫人作孽,與沈姑娘你有什麽關系。”

“若不是事情解釋清楚了,只怕沈姑娘你,也得被那毒婦拖下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會有如此淫/亂之事……”

高陵侯夫人眼見丈夫鐵青著臉倒下,便知事情要糟:一個暗害外甥女的帽子,已經夠她受得了,這會兒再加上個私通的惡名,別說是高陵侯府,連她的娘家,只怕都要臭大街了!

林氏與沉靜秋母女倆,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竟施這等毒計中傷於她,怎一個蛇蠍心腸所能形容!

高陵侯夫人聽著周遭人低低的議論聲,感受著那毫不掩飾的鄙薄目光,身體便如同進了冰窖似的,情不自禁的打起冷戰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聲音淒厲道:“林氏,沉靜秋,你們也是女人,怎麽能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害我?!”

燕瑯眼睫上還掛著淚,聞言也不應聲,只是眼底飛速的閃過一抹冷笑。

——你現在知道這法子下作了,當初陷害沉靜秋的時候,也不見你有這覺悟。

高陵侯夫人也沒打算聽她回答,只強撐著最後一絲尊嚴,指著那管事,厲聲道:“只聽信他的一面之詞,便能定我的罪嗎?我若真與他有私,又怎麽會傻得留下罪證?如若是有心人盜取之後,拿來誣陷我,又該如何?豈不是要活生生將人冤死!”

這話卻也有些道理,周遭議論聲霎時間為之一默。

高陵侯夫人目光淩厲,環視一周,見無人再出聲,一顆心微微落下幾分,正待開口,卻見那管事淒然一笑,道:“好好好,夫人不肯認,那我便選個人證出來,講個清楚明白。”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剛剛壓下去的紛議聲,馬上就炸開了。

陸老太君原本只以為今日過來,是向沈家人致歉,走個過場就成了,哪知最後竟鬧出這麽一樁驚天醜事來,遮掩已經是來不及了,也只能順水推舟的探查下去。

她做過幾十年的侯門主母,跟高陵侯這樣整日忙於公務的男人不一樣,自然知道後宅女人事兒裏邊會有多少陰謀算計,察覺這裏邊兒似有蹊蹺,所以也沒急著給兒媳婦定罪,現下聽那管事信誓旦旦的說還有人證,臉色才真正的冷凝起來。

“講!”陸老太君一聲斷喝。

高陵侯夫人聽完那話,腦子也跟炸了似的,壓根兒顧不上別人,只是死死的盯著他,咬牙切齒道:“你這賤奴,又打算胡言亂語些什麽?!”

那管事卻不理她,目光往人群裏一瞧,道:“忠遠侯夫人今日可來了?”

眾人心下好奇他會攀咬出個什麽人證來,原以為撐死了也就是個婆子丫鬟,哪知道竟直接扯到了侯門夫人身上,神情便都微妙了起來。

忠遠侯夫人今日也來了,正興致勃勃的看熱鬧,準備回家去跟婆婆妯娌說一嘴,哪知猝不及防的,自己就成了熱鬧。

那管事跟高陵侯夫人還傳著桃色緋聞呢,沾上就是一身腥,她心底暗道晦氣,凝神打量他幾眼,搖頭道:“我未曾見過你。”

“夫人未曾見過我,我卻見過夫人,”那管事神情慘淡,勉強笑了笑,道:“夫人可還記得,今年中秋後幾日,您往高陵侯府去送家鄉的火腿月餅?”

忠遠侯夫人聽得微怔,見眾人都將疑惑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便點頭道:“確實有這麽回事,只是……我卻不曾見過你。”

那管事道:“那時候正是傍晚,天色略有些黑,她在樓閣上邊乘涼,因為距離前院近,您幾乎是跟通傳的人一起到的,後來,您當場就掰開了一個月餅,分了一塊兒給她吃,是不是?”

忠遠侯夫人面露詫異,顯然是被說中了。

那管事見狀,又繼續道:“後來,隔壁房間仿佛有個花瓶被打碎了,您問是怎麽了,王媽媽去看了眼,說是夫人養的貓在那兒胡鬧,已經被趕走了——您還記得這事兒嗎?”

事情才過去沒多久,忠遠侯夫人自然記得清楚,再去看高陵侯夫人和那管事時,神情就變了。

她瞠目結舌道:“難道,難道那是你?!”

“正是。”那管事眼皮子一耷拉,看了高陵侯夫人一眼,不知是得意,還是自嘲:“夫人,青天白日的,你藏個男人在身邊,這算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