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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畫對顧深遠沒半點好感,一心想要詆毀他,勸姐姐從良。

剛才說話時嘴巴,沒個遮攔,想到哪裏說到哪裏,也不怕被別人聽了去,只想在氣勢上壓親姐姐一籌。

“人家趙女士是來認女兒的。”

一個低啞的男聲突然傳來,橫插在兩人中間,“映畫,在別人的家裏,說話注意點。”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映畫詫異回頭,“小叔……”

來人是許彥之,也就是許家小叔。在許意父親去世後,他成為許氏集團新掌權人。

外人以為許映畫和許意沒爹沒媽,空有許家千金的殼子,卻不知兩姐妹手頭裏都有不少不動產和股份,並且和許彥之的關系好到有求必應的地步。

許彥之藏青色西裝下身形挺拔,左上方口袋露出手帕一角,面容俊美和藹,氣質溫雅,乍一看,倒不像是已過而立之年的年紀。

別人眼裏的許彥之是為人和藹的紳士,許映畫眼裏的許彥之就是個資本家老狐狸,不滿被教訓,嘟噥道:“不搞尋女啟示,開個派對來什麽認女兒?趙女士的心思咱們可真摸不透。”

“她已經找到女兒了,只是想借個機會向大家說明而已。”

“她女兒是誰?”

“待會不就知道了。”

“你現在和我說說唄,嗯?叔叔你最好了。”許映畫立馬纏上許彥之。

被纏得沒辦法,許彥之簡單提示:“她女兒和你有點關系。”

“???臥槽,我不會是她走丟的女兒吧?”

許彥之淡笑不語,一側目,和許意對上視線。

他眼窩略深,雙眸湛黑,看人時一動不動,便營造一種深沉的氛圍。

只不過今晚,他的眼神,讓許意感覺到有幾分薄笑。

像是和許映畫一樣,在嘲笑她。

許映畫嘴巴向來快,不會早早地把她離婚這事說出去吧。

“聽說。”許彥之沒避開視線,緩笑問道,“你和顧深遠在鬧離婚?”

果然,許映畫這個留不住秘密的臭妹妹,估計第一時間就把她離婚的事告訴小叔了。

許意委婉回答:“出了點小矛盾。”

許彥之眉間浮現出耐人尋味,“據我對你的了解,不到迫不得已,你不會做出沖動的事情。”

“我要是不沖動的話,當初也不會吵鬧著要嫁到顧家。”

許意失笑,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愛情本身就容易沖動,不愛才是日積月累攢夠失望才形成的。

“真的沒事嗎?”許彥之不放心問一句。

在許映畫搶答之前,許意暗中捏著她的手腕,表面上雲淡風輕,“真的沒事。”

“沒事就好。”許彥之說,“這段時間我們和顧家有個很大的項目要合作,如果你們離婚,可能就不會合作得太愉快了。”

“什麽?”許意一怔,“什麽項目?”

“水禾廣場,你了解嗎?”

許意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周身仿佛靜了。

死一樣的安靜。

腦海裏空白一片,思緒混亂,除了想到之前參觀公司而了解的水禾廣場,還有先前顧深遠和她說的話。

他表示他並不想離婚,並且耐心地解釋他和女秘書是清白的,帶她去公司監督。

他所做的這些,不是直接表明心意,卻也讓人感覺他在認真對待婚姻。

然而,實際上他並不是為了她。

許彥之又道:“水禾廣場是顧深遠很久以前就有想法的項目,前期投資巨大但後期回報較高,不出意外會成為雲城的新型標志性建築,小意,你有想法嗎?”

這些話聽到許意的耳中,基本被過濾得幹幹凈凈。

太陽穴有劇痛傳來,讓人暈頭轉向。

許意摁著眉心,很久才調整過來,無聲調地問:“小叔,這次項目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嗎?”

“我倒是無所謂,遠森挺看重的,畢竟涉及新區發展。”一頓,許彥之問,“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許意忙否認,“這裏有點悶,我想去外面一個人靜靜。”

外面天寒。

許意裹上剛才下車後隨手帶的披肩,出了門後便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冷氣。

冬天的夜晚,晚風冷颼颼的。

許意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

周身熱熱鬧鬧得好像在過節。

別墅的主人趙女士確實挺時髦的,五十來歲的人,品味卻前衛潮流,所舉辦的宴會深受年輕人喜愛,熱鬧聲快要掀天了。

別人越是熱鬧,許意越顯孤獨。

許映畫說的對,她要是像趙女士那樣就好了。

女人真的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有端酒的服務生走過,許意回頭看了眼,想叫人回來給她一杯酒時,驀地撞上前方的人。

“對不起。”她下意識地低頭道歉。

道完歉準備走時,那人卻繼續把她的路堵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