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開打嗎?

玉襄盯著他,思索著。

雖然不清楚他的力量有多強,但有師兄在一旁看著,應該也不用擔心什麽。

但他把毗沙摩弄去了哪?若是現在就翻臉,關於魔教教主的秘密,他為什麽執著於阿修羅界的原因,以及萬魂煞血陣的弱點,還能夠看到嗎?

玉襄略一思索,便還是覺得先觀察一下比較好。

這麽一想,她微微蹙起了眉頭道“你把毗沙摩送去了哪裏?”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毗盧審視著她道“你是誰的祭司?信奉哪一位神祇?”

這是他第二次詢問這樣的問題。

玉襄想,這莫非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就好像解謎遊戲,一定要回答上正確的答案,才能解鎖下一個關卡?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幻境的主角是毗沙摩,想要知道他曾經歷過什麽,那就應該想想,他會怎麽回答……

滄州的蛇妖,雖然還不確定和毗沙摩有沒有關系,但魔教與蛇關系緊密,卻是玉襄所確定的。再加上他的名字,以及他的母親所信仰的神祗……

玉襄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毗沙摩。”

聽見這個回答,毗盧的眼神似乎一亮,“你信仰偉大的月神?證明給我看。”

證明?

玉襄一愣道“怎麽證明?”

毗盧定定的看著玉襄道“你信仰毗沙摩,卻未曾受過洗禮,便能使用法術,一定是我姐姐將她的賜福給了你。給我看看她給你的印記。”

玉襄急中生智的茫然道“什麽印記?天善公主什麽都沒有跟我說。”

一聽這話,毗盧的表情又陰郁了下來,“呵,那個女人。她既然將自己的信仰傳給了你,就說明心中仍有愧疚,我還以為她走了便真的可以將奢婆的一切都拋之腦後……可她既然給了你這份使命,又不告訴你這些事情,也不知道她到底還在矯情些什麽——”

他沒好氣的解釋道“毗沙摩最虔誠的祭司,曾用世間最為可怕的苦修,打動了他,求得了一個賜福——那是一片代表著承諾的鱗片。祭司將這片鱗片融入胸口,代代相傳,直到神祇完成他的諾言,才會收回。你胸口的鱗片呢?”

玉襄頓時更懵了——她完全不知道天善公主的鱗片長什麽樣子啊!而且,誰要給一個陌生男人看胸啊!

可是,她突然想到,滄州的蛇妖,是一條白蛇。

要不,就賭一賭,試試白蛇的鱗片?

這麽想著,玉襄伸出了手腕。在金鐲子下,她的靜脈處,被她幻化出了一片晶瑩剔透,如冰如雪的蛇鱗。

她強行圓話道“……我的印記不在胸口,我放在了手腕這。”

“不錯!”毗盧的神色霎時間熱烈起來,好像這印記也不是一定就要融在胸口的。“是月神的賜福沒錯!”

玉襄不是很清楚月神的賜福都代表了什麽。但她知道,她肯定得先把毗沙摩找回來才行。

她收回手腕,看著他警惕道“毗沙摩呢?”

“明天我就把他還給你。”毗盧卻忽然很好說話的笑了起來,“只要你今晚,在我姐姐的房間暫過一夜。”

……

在確認了她是“月神的信徒”、“繼承了天善公主賜福”的身份後,整個賀摩王宮的人,對玉襄的態度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翻轉。

侍女們一個個都熱情恭順極了,仿佛都是世代為她服務了八百年的忠仆。

天善公主的寢宮早已封閉了十多年,但在毗盧的一聲

令下,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就被打掃的幹幹凈凈,重新布置的舒適無比。甚至連院落中早已幹涸的蓮花池,都重新引入清澈的池水,放入了一池盛開的藍蓮花。

十幾位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還想在她身上塗抹香膏,被玉襄很不適應的制止了。

她披著一層紗衣,單獨被留在空無一人的寢宮裏時,心中總覺得哪裏隱隱不對。

毗盧為什麽要她在天善公主的寢宮裏暫過一夜?

為什麽之前殷勤周到的侍女們,卻會在入夜以後,將她單獨拋下?

她們似乎在回避著什麽……

這一夜,難道會發生什麽?

就在這時,院落中的蓮花池中突然傳出了一聲“嘩啦”的水聲,像是有什麽東西,破水而出了。

玉襄轉頭望去,卻見一個人突然出現,浸在蓮花池裏,正安靜的望著她——剛才那聲出水的聲音,大約便是他制造出來的動靜。

而那是一個妖異、嫵媚、美麗,光看五官,幾乎分不出性別的人。

他的皮膚異常的蒼白,長長的銀發宛若月光一樣,披在他的肩膀上,濕漉漉的宛若一匹上好的絲綢。

而臉頰上凝落的水珠,就像是玉瓷上凝結的露水。

一雙金色的眼眸,卻是蛇一樣的豎瞳。

他面容秀麗,不過喉結明顯,且半露在水面上的胸部平坦,肩膀寬闊,應當是一位長相柔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