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6頁)

萍兒聽得雲裏霧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是說我要完全把自己當成那個人,可是這太難做到了,很容易就忘了。”

“自然是難做到,不然人人都是扮演高手了。”崔桃告訴萍兒,若有心想學,就要經常琢磨,反復練習。

萍兒忙點頭,很感興趣道:“我想學。”

“那我也想學!”王四娘跟著湊熱鬧。

反正三人這會兒搬進杏花巷的宅子裏住,也沒什麽事兒做。

崔桃就把帶來花生米、谷瓜子和幾樣點心擺在桌上,一邊吃一邊吩咐倆人,從現在開始就演對方。

“演對方是什麽意思?”萍兒愣了愣。

“看給你笨的,就是我演你,你演我。”王四娘表示不難,打量萍兒一圈後,便把自己裂開笑的嘴閉上了,轉而成了抿嘴微笑,不露齒的那種。走路也要輕輕盈盈的,稍微扭一下腰肢。

王四娘隨即斯文地在桌邊坐了下來,擡手就要抓一把花生到自己身邊來吃。崔桃當即拿起竹棍打她一下,告訴她不對。

萍兒噗嗤一笑,糾正王四娘道:“我都是這麽吃的。”

萍兒坐下來後,翹起小拇指,只有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拿了一顆花生,然後斯文地剝了皮,先將一粒花生粒放進嘴裏,微動唇咀嚼了幾下之後,才將第二粒送進嘴裏,繼續咀嚼。

王四娘驚呆地瞪著萍兒的吃相,撇嘴嫌棄道:“我的娘咧,有你這功夫,我能把一盤子花生吃完了。”

崔桃用竹棍敲了敲桌,示意王四娘繼續表演。

王四娘只得翹起她胖胖的小拇指,從盤子裏輕拿一顆花生,然後學萍兒那樣去吃。可臉上控制不住得流露出自己對這種吃法的嫌棄。

崔桃隨即讓萍兒演一個王四娘看看。

“那我該演她什麽呢?”

萍兒看向王四娘的時候,王四娘當即拍桌起身,一腳踩在凳子上,粗魯地喊道:“你們兩個撮鳥,看我不剜口割舌,扒了你們的皮,送你們進糞坑,先喝上它三斤尿!”

萍兒目瞪口呆,直搖頭,表示她不行,她演不了。

“怎麽耍人玩兒呢?是誰剛才起頭說要學的,好容易崔娘子有心情教我們,你還矯情上了。今兒不管你想不想學,都得給我學!”王四娘就不愛慣萍兒這臭毛病。

萍兒趕緊求救地看向崔桃,卻見崔桃樂呵地剝著花生吃,只是靜靜地看她,沒有幫忙的意思。萍兒轉念想想,也確實是自己主動提出的要求,只得硬著頭皮來。

她輕咳了兩聲,然後學王四娘那樣,猛地拍桌,然後擡腿踩在凳子上,不大舒服地維持著這個不雅的姿勢,試著張口說臟話,但她幾度猶豫張嘴又閉上了,說不出來。最後在王四娘的再三逼迫下,萍兒紅著眼睛,抖著嗓音,終於開口說起來。

“你們、你們……兩個……撮、撮……鳥,看我不剜口割舌,扒了你們的皮,送你們進……進……糞坑,先喝上它三斤——”

“還差個字兒,快說啊!”王四娘催促道。

萍兒憋紅了臉,眼淚嘩地流了下來,哭唧唧道:“尿!”

“不行,你這話說得太磕巴了,重說。”

萍兒臉更紅了,她又一次求救地看向崔桃,見崔桃沒有救自己的意思,鼻子一抽一抽地哭得兇猛,眼睛一閉,幹脆一口氣把那句話說完了。

隨後,屋子裏陷入了長久詭異的寂靜。

萍兒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正奇怪倆人的反應怎麽這麽安靜,居然沒笑話她?她忽聽王四娘突然喊了一聲。

“韓推官!”

萍兒擦眼淚的胳膊頓時僵住了,隨即她扭頭真的看見韓琦來了。她便捂著臉,哭得更兇,直接奔逃到裏屋去了。

韓琦也沒想到他剛來,就聽見萍兒哭啼啼地在罵人,似乎罵得痛苦又痛哭?

王四娘憋著笑,趕緊跑到崔桃身後站著,不吭聲了。

“另外三對夫妻的墳地也已經找到了,開棺驗過,都有銀針。”韓琦將這些銀針都放到桌上。

崔桃看了看這些銀針,大小、長度和粗細都一致。

“所有的繩扣也一樣。既然到目前為止,沒有倆人作案的證據,我更偏向認為是一個人作案。”崔桃揣測道,“九年了,會是什麽樣的人令人一直疏於防備?”

韓琦命張昌將十年間的記載杏花巷戶籍情況的案卷,都放在桌上。厚厚的一摞,看起來就很費神。

崔桃二話不說便翻閱起來,“本以為這些東西要找幾天呢,想不到韓推官這麽快就找到了。”

韓琦沒說話,斂眸也拿來兩本,認真翻閱。

“使喚了近百人去找,自然快些。”張昌不禁代韓琦回答道。

崔桃馬上稱贊韓琦破案態度認真,招呼張昌也一起找。

兩個時辰後,三人將這些戶籍記錄都看完了,把所有有關於杏花巷的記載都謄抄記錄下來。最後綜合放在一起來看,發現九年內杏花巷的住戶們都在頻繁搬遷,竟沒有一家住在這裏超過三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