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頁)

楠艾大為惱火,擡頭尋著她香味的方位,低吼一聲:“走!”

帝溪不以為意地輕笑:“我以為單相思足夠悲哀,卻不想你更悲哀。”

楠艾聽得是莫名其妙,什麽悲哀?她說的哪門子胡話!

帝溪又自顧自地說:“聽我好言勸,守住自己的心,莫要為他動心,否則你會掉入絕望痛苦的深淵。”

為他動心?誰?楠艾一頭霧水,不解其意。

“他於世間幾十萬載,經歷和承受的一切,不是你這小妖的眼界所能達及的範圍。你們之間的差距不是年齡,而是你再如何追逐,也永遠觸碰不到他,無從理解他。就當他是長輩即可,若萌生了其他心思,速速打住吧。”

言訖,帝溪唇角掠過冷笑,擺袖轉身,一個瞬影,消失在屋中。

“即使如今你心未開竅,並不明白,往後再好生思量我今日的提醒。”人已走,最後的話語仍如靡靡徹空的回音,響在屋中,蕩在楠艾耳邊。

片刻後,她終從這些話裏頭明白了些許——神女在警告她不要對老祖動心。

且不說神女為何無故幹涉她的想法,可她對老祖向來敬仰和感激,的確當作長輩一般,怎會有男女的心思?她怎可能喜歡老祖?!簡直啼笑皆非!

正這般否定時,一段畫面陡然竄入楠艾腦中——浮華山的幽源谷內,老祖赤身的美色春光......

畫面還頗為清晰,那紋理緊實的肌肉,皙白瑩亮的肌膚,就像昨天才見過似的,於腦中揮散不去。

還有那、那如龍擡頭般的雄傲之物,健碩強勁.....

楠艾驚得渾身猛一震,臉紅透,心底直嚎: 想象個甚啊!折壽哦!

***

因月晶草及其花瓣一旦摘下,藥效在一個時辰內就會消散,楠艾同老祖只能暫住在巫山療傷。

老祖每日天光微亮就出門摘月晶草,采回來的草碾成碎末塗抹在她手臂,花瓣則研磨成花汁滴入她眼睛。

月晶草結成的花瓣透明晶瑩,入眼清涼如冰,剛開始會有微微澀感,而後便是沁潤通透的微涼,且能緩和眼珠傷口的疼痛。

但每晚入夜時分,才是楠艾最難熬的時候,正是手臂筋脈骨肉復生之時。

雙臂斷裂處一會兒像萬千螞蟻啃咬般的刺癢,一會兒又像用火鐵烙印的灼燒感。奇癢無比,劇痛難忍!

楠艾經常大汗淋漓地在床榻翻來覆去,哭喊連連。

怕她觸碰到傷口,老祖只得施法將她禁錮住,卻對她忍受的痛苦無能為力。藥效滲入,活肌生骨必然會痛。

剛開始一段時日,楠艾會痛得暈過去,老祖便將她抱在懷中,細細擦著她額頭的冷汗。

她暈厥時,眉頭仍皺成兩道深壑,嘴裏不斷囈語,喊著疼,也會喊著“老祖。”

他便不斷在她耳邊低語安撫,直至一晚煎熬過去,楠艾沉沉睡去。而他懷抱未松,靠坐在床榻,像哄小孩般,輕拍她背,讓她平靜入睡。

一段時日後,楠艾適應些許,不會再痛得翻滾。她會安靜躺在床上咬唇忍耐,一聲喊叫也未溢出口。

實際上,手臂骨肉重生時的劇痛半分沒減,只是她漸漸承受住了疼痛的範圍,更不想老祖整夜替她操心,便拼命隱忍下來。以至於經常咬破雙唇,牙齒咬出血。

老祖一一看在眼裏,見她倔強地堅持,他什麽也沒說,面色卻不輕松,額間甚至會冒出些汗,好似那些痛也痛在他身上。

一個月猶如過了一年那般久,終於熬過來。

楠艾雙臂全然長出,完好無瑕疵。卻因是新生的手臂,勁力不足,暫無法提稍重的東西。卻無大礙,日後多加鍛煉就可恢復如初。

只是雙眼的愈合並沒想象中的快......

她能看清近物,前提得在白日光線好時,遠一些就模糊不清,好像罩著層水霧。若是入了夜,視力更是差強人意,隱約能分清天空的明星皓月,但身旁的物體就成了一道道無法辨認的影子。

期間藥神君來過一次,替楠艾診斷傷勢恢復情況。

“視力難愈嗎?”老祖沉重的面色顯得格外擔憂。

藥神君則笑著安慰道:“老祖放寬心,她視力已逐漸恢復,只是鮫族公主刺穿她雙目時附帶毒素。我開些祛毒的方子,待余毒慢慢散去就能痊愈。”

老祖一聽,心頭大石終落下。

藥神君將藥方交給老祖,並道這月晶草花有奇效,若能再繼續使用十日,楠艾的傷勢便會復原得更徹底。

老祖卻未回應,他不願在巫山停留太久,想即刻帶楠艾回歸墟,在歸墟繼續治療也可,只是時日長些。

可轉身見楠艾晶晶亮亮的眸子望著他,映著灼灼日光,欣然道:“有老祖在真好,什麽傷都不怕了。”

他心中一悸,便將話壓了下來,繼續留在巫山。

***

三日後的清晨,巫山來了兩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