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撲向烈焰的鳥(第3/3頁)

謝懷安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放松地卸了勁:“沒有……”

鴻曜平穩地說道:“先生這些天都想起什麽了?”

“想起好多……我記得山裏還有一塊田是我負責的,走之前再去看看好了。陛下,以後我能時常回家嗎?”

“怎麽私下還叫我陛下?”

謝懷安驚訝地瞪大眼睛:“我之前還在想這個……那該怎麽叫?”

鴻曜委婉地提示道:“先生想起家了,想起鐘師和裴相了,連小時候在山裏亂竄時設的藏寶點都想起來了。”

“先生改口改得順暢,一口一個老鐘、修儀,鐘師這些天走路都帶風,裴相被朕趕走前還在興致高昂地熬夜……到了朕這裏,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謝懷安被酸味沖到:“那也只能叫陛下。其他的……都是叫小孩子的愛稱。”

“夫子……”鴻曜湊近謝懷安的耳畔。

謝懷安窘迫地躲著:“不可以。陛下變了好多,已經不能再叫原來的稱呼了。”

“怎麽變了?”

“就,變了很多……”謝懷安將臉埋在鴻曜肩頸上。

“先生好熱啊,真的沒事嗎?”鴻曜道。

謝懷安憤怒地撩了一下水花。明知故問!

鴻曜有力的手臂擁抱著謝懷安,就著暖泉與月色跟他溫聲低語:“有件事要請先生參謀。都說男子加冠才算成人,我一直沒管這事。但正好年歲差不多了,遵守一次規矩算了。”

“難得閑聊,陛下又說正經事……”謝懷安悶聲道,“讓禮部來辦吧,這是件要好好操辦的大事。"

加冠後才能名正言順地理政,天師便是以這個理由代政。

鴻曜道:“冠禮無非要訂個吉日吉時吉地,再有一位主賓。如此一想,不管是勤政殿、國師府……萬般選擇不如此時此地。”

此時此地?

謝懷安岔了氣,伏在鴻曜身前不斷低咳:“陛下說,什麽?”

鴻曜扶著謝懷安靠穩,為他順氣。

謝懷安後背抵在溫熱又光滑的石頭上,呼吸急促。

鴻曜屈膝,以一個仰視的姿態,握住謝懷安的雙手放在自己的發頂,就像在戴一個無形的冠冕:“先生愛的蒼山與靈泉為證,先生憶起往昔的此時,可否請先生為我戴冠,走明君之路,行成人之禮。字我已自行取好,叫做崇光。”

“先生可直呼我名,可叫字,叫個先生專屬的稱呼……可好?”

鴻曜模仿謝懷安撒嬌的口吻,放輕了尾音。

他碧色的眸子溫情地凝望著謝懷安,濕透的長發在水中與謝懷安的青絲纏繞在一起。

謝懷安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

鴻曜眉頭一皺,就要改口。

謝懷安學著鴻曜,冷靜平穩的說道:“此事可行,我有另一個不情之請。”

謝懷安沒有讓鴻曜說話,像一只撲向烈焰的鳥——

深呼吸,緊緊閉上眼,鼓起勇氣幹脆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