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 58(第3/5頁)

“你們這種寄生蟲,連提他名字的資格都沒有,我嫌臟了耳朵。”

陸晚性子急,愛炸毛,卻很少有這種真正發飆的時候。她知道,今天的場合和自己的身份都不適合做這種事,就當是借著酒意發瘋好了,她忍不了,而且剛才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她心裏真正所想。

陸晚篤定,祁陸陽若是沒回祁家,單單作為陸陽的他也必定是人中龍鳳。他是她心裏不容侵犯的神,她聽不得任何人這般議論他,半個字都不行。

氣撒完,陸晚也不管那幾個女人在張牙舞爪地說著什麽,大步就往廳裏去。她剛走出幾米,卻見小徑入口處,被龔叔推過來的莊恪正冷冷地盯著自己。

他向來聰明,不用多想就能明白,陸晚說的那個靠著姓氏“想治誰就治誰”的人指的是自己。

興許,“寄生蟲”也是。

讓龔叔將幾位女士請走、收拾爛攤子,莊恪略微揚起冷若冰霜的臉,對陸晚說:“小陸護士,你剛才表現得不太得體。”

陸晚才大動完肝火,胸口仍在劇烈起伏著,臉頰也是紅的。她緊咬牙關:

“不好意思,酒喝多了。”

“哦。”莊恪等龔叔折回來,這才緩緩地說:“那你就多冷靜一會兒吧,我先回去了。只要你冷靜好,想明白,醒了酒,自然會有人來接的。”

等陸晚也離開了院子,旁邊某個廂房打開到一半的那扇窗戶,這才完全合上。

廂房裏,景念北給祁陸陽倒了點酒,輕咳一聲,岔開話題:“不是我不幫忙啊,那個阮佩跟克格勃女特工似的,反偵察能力太強了,我的人前腳剛去踩完點,轉頭再一看,她就又跑了。上海多大你是知道的,她有心想躲,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著。”

“盡力就行。”祁陸陽神色寥寥,提不起任何興致。

景念北又切了另一個話題:“剛才那個女的純屬是放屁,她又不了解內情,你別往心裏去。”

祁陸陽笑:“你明知道,我在乎的不是她。”

祁陸陽節後去林家“提親”,只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某種猜測。當時,他帶著一後備箱的貴重補品禮品登了林家的門,態度謙和恭敬,似乎真的是誠心求娶林雁池。

林永強信以為真,跟祁陸陽繞了半個多小時的彎子,大概意思是林雁池還小,打算再去讀兩年書,不如等研究生畢業了再談婚事雲雲。

祁陸陽一臉失落地出了林家門,等沒人了,這落寞就變成了一種被人愚弄的恨意與憤怒,以及終於心裏有數的堅定。

——林永強果然是在制衡,他所做一切,都只是在保持著祁陸陽與祁元善之間的微妙平衡。

但祁陸陽一時想不明白,林家這麽做的意義在哪裏。只是如此情況下,外邊幾句流言蜚語根本就不值得他傷神。

他現在所思所想,只有陸晚一人。

祁陸陽相信陸晚那些話都是真心的——她說他如果不姓祁,只怕會過得更好;他更相信,哪怕自己將人生過得一塌糊塗,變成橫臥街頭、被人唾罵的流浪漢,他的遲遲也會毫不遲疑地、像今天這般站出來維護。

景念北怕人又魔怔了,趕緊開導:“陸晚這話你聽了舒坦,那個癱子可不高興聽,他會生氣也正常,估計就一會兒的事,等氣兒消了,事情也就過去了。這是人夫妻之間的家務事,你別上趕著摻和。”

“所以,我連管她事兒的資格都沒有了?”哪怕只是作為一個叔叔……

訥訥說完,祁陸陽端著杯子出神,忘了喝。

莊恪被人狠戳了一刀在心上,想必也是氣急了,說到做到,帶著龔叔和司機就先回了家,留下陸晚一個人,穿著單薄的小禮服和細高跟,磕磕絆絆地繞著胡同出去。羊絨披肩堪堪能讓她上半身保持一點溫度,可裸露在外的小腿因著毫無遮攔,凍得幾近失去知覺。

胡同外就是主幹道,陸晚本想攔輛車,停步思索了幾息,又放棄了。

——她確實需要吹吹冷風清醒一下,好想清楚自己尷尬的身份,想清楚祁陸陽兩難的處境。

她繞過祁陸陽去找林家提親的動機,只疑惑:林家平時表現得那麽主動,為什麽等祁陸陽想往前更進一步的時候,反而選擇了後退呢?

這家人在顧慮什麽?又在猶疑什麽?還是有別的動機?

陷入思索的陸晚沒發現,她剛出胡同口,一輛看起來相當低調的E級AMG就打著雙閃緩緩跟了上來。她踩著細高跟的步伐邁得越來越艱難,那車反倒將速度提起了一些,最後停在了陸晚面前。

她不認識這輛車,也不認識這個車牌號,一時有些奇怪,直到後座車窗緩緩降下,那個男人開口:

“上來。”

六月到如今,120多天過去,陸晚終於見到了她的祁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