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第4/5頁)

她不甘心,卻也毫無辦法。

古人雲,朝聞夕死,這一刻,陸晚決心用自己的所有報答愛。

被張元元逼到電視櫃與墻壁夾角、退無可退的陸晚,就這麽將手放了下來,她扔掉槍,用腳將其踢進櫃底,旋即無力地靠在包了層柔軟皮革的墻面上,平靜地直視著張元元,她看向對方的眼中,有自我毀滅的不甘,有殘存的懼怕,以及與生俱來的倔強與不服輸。

陸晚決然地放棄抵抗了,起碼不會再用槍。

對面鬥櫃上,一個偽裝成插座的微型攝像頭將房間內的情況全部記錄了下來。而三樓的另一間套房裏,莊恪看著監視器裏的畫面,眉頭越來越緊。

龔叔問他:“少爺,陸小姐這是在做什麽——”

“她在護住祁陸陽。”

“這……”

“我猜猜,她也許想跳下去?”莊恪牙根不自然地咬合著,頰邊肌肉細細抽動,死盯著畫面中那個自我放棄的女人,眼裏要蹦出火來。

莊恪所有的安排,都基於陸晚會開出這一槍,可誰能想到,為了祁陸陽,陸晚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就在莊恪要吩咐龔叔提早收網,在陸晚做傻事之前結束這一切的時候,畫面中突然有了動靜。只見,陸晚手往後一夠,不期然摸到了電視櫃上的花瓶,在張元元反應過來之前,被她高舉的花瓶已經重重地落下,砸在了男人的頭上。

哐當。

張元元應聲倒地,額角漸漸有血滲出。陸晚看著眼前一地的碎瓷,抽空力氣般,靠著墻壁緩緩坐下。在血腥彌漫的寂靜房間中,女人露出個解脫的笑。

憑什麽要她去死?該死的不是她。

不早不晚,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個經理打扮的矮胖男子帶著幾個安保沖了進來,屋內情形之混亂,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晚再一次坐上了警車,而這一回,窗外沒有下雨。

因為涉案人員身份的特殊性,陸晚來來回回地倒了好幾個地方,最終才被送進了一處對外不為人知的拘留所,一個人一間,條件還不錯。提審,問詢……她前年就經歷過的事情又來了一遍,倒是輕車熟路。

其間,以祁陸陽名義被派來的律師帶了個還算好的消息給陸晚:張元元沒死,躺了一個星期後就醒了過來,腿腳能動,還不能開口說話。

一句話,結果沒陸晚想象中那麽嚴重,但事兒絕對不算小。

會見全程有監聽,律師話不方便講得太直白,只指了指墻上宣傳圖中的那面紅色旗子,說:“受害人張元元的爺爺,去世時棺材上蓋的可是這個東西。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陸晚當然懂:張元元家裏雖然不比從前,但底子深厚,在平頭百姓這裏玩點兒顛倒黑白不是難事。

這些天審訊幾回下來,她已經發現,就連辦案的小民警都不知道這人當天還吸了東西進去,其中奧妙可見一斑。

張家左右這麽一操作,陸晚就由差點被強/暴的受害者,成了防衛過度、故意傷人的施害者。對方說了,不接受賠償,一切交給法律,從嚴查辦,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而律師的意思是,陸晚不用太著急,再等等,祁陸陽承諾會想辦法,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陸晚心思不在這些上面,她問律師:“這些話是祁陸陽當面跟你交代的麽?”

律師搖頭:“不是,小祁總一直都是委托一個姓景的先生來跟我溝通,我暫時還沒見著他人。您這是有話要帶出去?”

陸晚搖頭:祁陸陽……八成還滯留在香/港,沒有接受林家人的‘好意’。從事發到現在,十幾天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收到消息後急成什麽樣子?

自己到底還是拖累了他。

這邊在懊喪,另一邊,陸晚卻不得不承認,她心底仍有期待,期待祁陸陽能像上次那樣突然出現,雖然所作所為蠻橫霸道、不給人商量余地,可這種不講道理的強大庇護,讓她至今想起來都心尖兒發顫。

陸晚天真地幻想著,祁陸陽能奮不顧身地還自己一個清白,而不是讓她稀裏糊塗地在這囹圄中賠上十來年的青春。換誰,都做不到甘心情願的吧?

但此番情況不比從前,她把事情弄得一團糟,惹了不該惹的人,犯了不該犯的事,祁陸陽就算散盡千金也不一定奏效,他一個泥菩薩,哪怕心懷慈悲,又能如何呢?

忽地想到什麽,陸晚問律師:“林氏您了解麽?就是準備和祁家聯姻的那個。”

律師遲疑片刻,點點頭。她又問:“他們家,和張元元家比怎麽樣?”

“以前差點兒意思,現在……應該能壓得住,但輕易不會出手的。您也知道,這些高門大戶之間盤根錯節,就好比祁家以前和林家聯了姻,等人沒了,情分也還在,只是沒那麽親近而已。總之,他們這些人,利益往來復雜得很,牽一發動全身,誰都不想平白得罪誰。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由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