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第3/4頁)

“縣主見諒,太傅在休息,待太傅一醒,我立即回報。”南安恭敬地道。

“若我非要進去呢。”成康揚了揚手裏的鞭子。

南安不語,只是頭更低了一點兒,表示得罪。

成康一鞭子抽在南安的身上,南安躲也不躲,動也不動,就那麽受了。成康再想甩一鞭子,卻聽見旁邊一聲嗤笑,她轉過頭去卻是季樂拉著她那四歲大的兒子在旁邊看熱鬧。

成康冷冷地看著季樂,季樂則笑著上前道:“縣主這是何必呢,叫人見了多丟份兒。”

成康恨恨地看著季樂,季樂卻笑得春光燦爛。

如今整個楚府,她自覺自己日子是過得最舒服的人了。

成康縣主雖然貴為縣主,不過嫁進楚府後,也沒住進大房的主屋,而是美其名曰縣主尊貴,所以在園子裏為她另起了一樓。不過成康不知道的是,她住的那邊兒,是前些年楚寔購入的隔壁的園子,並算不得楚家的老宅。

一開始季樂當然頂看不順眼成康的。這位天之驕女,一進府就贏得了老太太、蘇夫人甚至章夫人的喜愛。弄得章夫人成日裏長氣短嘆的,覺得自己兒子沒中狀元輸了,娶的兒媳婦又輸了。以前季泠在的時候,章夫人還能比較出一點兒季樂的好來,可現在季樂就一點兒好處都沒了。

不過季樂卻有一點兒好處的,成康縣主身份尊貴嘛,所以不會主持中饋,所有的中饋之權又回到了她的手裏,繁纓麽自然是哪兒涼快哪兒去。

再後來成康沒多久就懷了身孕,生下了大房的嫡孫,可真真是鮮花著錦啊,那時候的成康走路都帶風的。

可人呐,命呐。閻王爺要收命的時候,管你是縣主的兒子還是公主的兒子,都是一視同仁。

哭得可真慘呢,季樂聽見時都難免同情了成康一分。不過最叫她歡喜和同情的卻是,他們的兒子沒了,楚寔竟然都沒回來過。

想當初她那一胎落的時候,楚宿聽到消息,再不喜歡她可也回來了呀,還為了她留在了府裏許久。

但楚寔就讓人帶了句“節哀”回來。好像死的不是他唯一的兒子似的,又好像他是在對著別人的媳婦說話。

再後來麽,成康和她季樂一樣,都是過的寡婦一樣的日子,有男人和沒男人沒啥差別。他們男人去任上的時候,從來都是不帶自己妻子的。唯一的例外就是季泠,可那卻是個短命鬼,沒福氣享受。

在楚府,季樂那時候最大的樂子就是看成康出醜。

看她想去楚寔的書房被擋在門外,看她想進楚寔的院子被擋在門外,總之看見高高在上的成康縣主被重重地甩在地上,她就樂。便是楚寔不在府中,成康也是被他死死地拒絕在外的。

現在麽,風水可真就是輪流轉了。楚宿回了京,居然和她圓了房。季樂自己也爭氣,很快就生下了現在的兒子。

盡管孩子生下來之後,楚宿就又讓她過上了寡婦一樣的日子,可那又怎樣呢?她有了兒子,有了今後最大的依仗,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而她的婆母章夫人也總算在蘇夫人面前出了口氣。畢竟她那位大伯位高權重,威名赫赫又如何?到現在還一個孩子都沒有呢。

成康沒在季樂面前丟臉,轉身走了。她瞧不上這樣的人。成日裏踩東踩西,非要看見你受苦遭難不如她,她才心理平衡。

不過只要楚寔還回楚府,成康總是有法子逮住他的。

“大郎。”成康叫住剛從外面回來的楚寔,從柱子後面走到他面前,讓他無從避開。

楚寔回頭看了眼跟著的北原等人,眾人就自覺地散開了。

楚寔對成康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往府內走。

真逮著人的時候,成康卻又不知該怎麽跟楚寔開口了,開口說什麽呢?質問他為何回了京,卻從來不來看自己?明明是夫妻,同在一府裏,卻好似兩地分居。

“過兩日就是昌哥兒的忌辰,我想去廟裏給他做場法事。”成康眼神哀戚地道。

“你決定就好。”楚寔道。

就這麽一句話,又點燃了成康心裏的炮仗。“為什麽什麽都是我決定就好?昌哥兒去了你也一點兒不傷心,為什麽,為什麽?”

“你既然娶了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們還是夫妻嗎?”成康有些崩潰地歇斯底裏,長久的寂寞讓她已經顧不得在人前的丟醜了。

丫頭、婆子聽見成康高亢的聲音,都不敢駐足,趕緊地繞道走了。

楚寔淡淡地看著成康,“別這樣,成康。我沒騙過你,當初娶你的時候,也是跟你說清楚了的,那只是我和你爹的合作。是你自己點頭同意,選擇了這樁婚事,如今賭輸了,又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麽難看?”

成康呆呆地望著楚寔,“這麽多年,你的心,就那麽狠嗎?”她是輸了,是她的好勝心毀了她一輩子。她曾那麽自信自己能得到楚寔,得到他的心,所以在楚寔向她坦誠娶她只是為了得到她爹的支持後,她也只是很自信地笑了笑說,“我很高興你的坦誠,所以我決定嫁給你。”